莫姊姝有孕的消息傳開,秦氏闔府瞬間被喜氣裹住。
曲家兄弟一早便召集了所有廚工,揚言要備一桌大宴,讓府裡上上下下都沾沾這份福氣。
公輸仇聽聞喜訊,當即轉身將剛送來的“試驗品”押回地牢。
今日府中忌見紅、不動刀兵,既是老規矩,也算他這個長輩給未出世的小公子積份心意,秦氏這般寬厚人家,本就該有福報。
等會兒他還得去巡上幾圈,喜宴上免不了飲酒,得盯著侍衛們彆喝醉誤了職守。
秦淵本就沒打算寫請帖邀親朋慶賀,一來怕人多吵鬨擾了莫姊姝。
二來醉酒後言行無狀的場麵實在煩人;更關鍵的是,彆有用心者混進來,反倒要讓她勞心費神。倒不如安安靜靜待在府裡,讓有經驗的婆子貼身照料,他再去翻些古籍裡的養護法子,按章法來才穩妥。
莫清硯得了信,幾乎是第一時間趕了來,身後跟著四個膀大腰圓的女護衛,還有兩個舉止嫻靜的老嬤嬤,隨行的兩大車藥材更是堆得冒尖。
鳳九上前一瞧,竟全是安胎養身的名貴藥材。
“這四個護院,寸步不離守著小姝的安全,那兩位嬤嬤是家裡的老人,照顧孕婦最是周到。”莫清硯眉眼間滿是笑意,自家女兒有了身孕,莫氏也算有了底氣。
若將來生了男丁,秦淵少不得要送些厚禮,冶鐵工坊裡那幾套鍛造技法,莫氏可是眼饞許久了。
兄長已返回钜鹿,莫君瀾也歸了軍中,如今長安隻剩自己。莫清硯暗忖,若下手再慢些,秦淵不定又把寶貝一股腦送進宮去,那才真叫可惜。
他索性厚起臉皮,直截了當開口:“鬼穀學派的冶鐵秘法,你打算如何處置?”
“三叔想要?”秦淵抬眸看他。
莫清硯眼神閃爍了下,語氣略顯不自然:“我豈會如此不知分寸,不過是問問你的打算。”
“嶽丈臨走前與我聊過此事,”秦淵緩緩道,“我與他約定,冶鐵工坊產出的盔甲兵器,先供自家人使用。”
“這個我知曉。”莫清硯應著,話鋒一轉,“我是想問,侄女婿莫非沒有將秘法獻給朝廷的意思?”
“若大華與草原狼族爆發大戰,我定會與朝廷合作。”秦淵語氣篤定,“這等能提升將士生存率的東西,絕不能藏私。”
莫清硯皺眉追問:“怎麼個合作法?”
“我會直接稟明陛下,軍器監出產的兵器太過落後,可交由秦氏工坊統籌管轄。”秦淵眼底閃過一絲銳利,“在朝廷許可與監管下,為將士打造合用的甲胄刀劍,而朝廷的國帑,需一分不少付給秦氏。”
“那陛下若要秘方呢?”
“也可。”秦淵輕笑,“但這是另一筆生意。陛下不會強搶,定會選擇購買。可秦氏的冶鐵術會不斷改進,他便需持續支付專利費用。”
莫清硯沉思片刻:“若陛下要一次性買斷呢?”
“那冶鐵術的對外研發便到此為止。”秦淵笑意更深,“往後再有新穎技藝,隻供自家人用。陛下不會這般短視——他若想再從鬼穀學派得些什麼,便隻能與我合作。”
莫清硯聽得無奈,苦笑道:“侄女婿,恕我直言,我覺的以你的聰慧,應該能夠考慮到一個咱們大家都繞不開的問題,帝王的權利需要得到製衡,這樣他才會有忌憚,才不會肆無忌憚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要與皇家合作,這會打破各方勢力平衡,你為他造的刀劍,過不了多久,或許就會變成懸在我們頭上的利刃,你想過嗎?”
“咱們說句不恭敬的,王朝更迭是曆史規律,沒有千朝萬代的王朝,薑氏的江山,能坐多久呢,侄女婿,我的意思是,你大可不必和皇室走的如此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