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板車回到家中,院子裡,李婉晴四女早已焦急地等候著。
看到孫望回來,她們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孫望沒有多言,將板車上的草席掀開,露出了裡麵包裹著的殺器。
他沉默著走進屋內,脫下身上破舊的短褂,露出了那身愈發棱角分明、充滿了爆炸性力量的古銅色肌肉。
他拿起那件姬康連夜趕製的熟牛皮內甲,直接穿在了身上。
內甲入手沉重,穿在身上卻極為貼合,細密的鐵片在牛皮之下,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一層堅韌的黑色鱗片,緊緊包裹住他雄壯的身軀。
一股冰冷而堅實的感覺,從皮膚傳來。
當孫望拿起那杆通體烏黑的“斬魄”長槍和巨大的鐵胎弓時,整個人的氣勢驟然一變!
如果說之前的孫望是一頭蟄伏在山林中的猛虎,那麼此刻,他就是一尊從血海中走出的殺神!
那股不經意間散發出的冰冷煞氣,讓李婉晴四女甚至不敢直視,隻能低下頭,心中既是崇拜又是擔憂。
“相公……”
李婉晴看著他,眼眶泛紅。
孫望的目光掃過她們,原本銳利的眼神柔和了些許。
他走到院中,右手單握著那杆重達八十斤的長槍,手腕一抖!
“嗡!”
沉重的槍身在他手中仿佛沒有重量,槍頭帶起一陣尖銳的破空聲,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肉眼難辨的烏黑殘影!
他沒有用什麼精妙的招式,隻是最簡單的刺、挑、掃、砸!
一槍刺出,空氣仿佛被撕裂,發出一聲沉悶的爆鳴!
一槍橫掃,卷起的勁風將院角堆放的柴火吹得四散紛飛!
那杆“斬魄”,在他手中活了過來,如同一條擇人而噬的黑色蛟龍,每一次舞動,都帶著毀滅性的力量!
站在屋簷下的雲蕊,看得小嘴微張,一雙大眼睛裡充滿了震撼與癡迷。
她下意識地喃喃道:“相公他比我以前在州府裡見過的那個大將軍,還要有氣勢!”
話一出口,她自己先嚇了一跳,連忙捂住嘴,用力地搖了搖頭。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
州府的大將軍,那是戎馬半生,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
孫望才剛拿到兵器,怎麼可能比得上?
可那種頂天立地、睥睨一切的霸道氣概,卻已經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心裡。
接下來的幾天,出發的命令遲遲未到,孫望卻過得無比規律。
上午,他就在院子裡練槍、練弓。
斬魄槍在他的手中愈發得心應手,從最初的生澀,到如今的人槍合一,不過短短數日。
那張鐵胎弓,他也已經能輕鬆拉開,五十步內,指哪打哪,力道足以射穿一寸厚的木板。
下午,他則帶著賒賬買來的酒肉,去村頭的打穀場,與那四十九個“兄弟”一同操練、喝酒。
他教他們最簡單的隊列,教他們如何配合,更用一頓頓的酒肉,將“大哥”這個身份,牢牢地刻進了每個人的骨子裡。
在這些食不果腹的年輕人心中,能讓他們吃飽飯、有肉吃的孫望,就是天!
而到了晚上,孫望則回到家中,履行他作為男人的責任。
他渴望在奔赴戰場前,為這個家留下自己的血脈。
功夫不負有心人。
第六天清晨,一家人正圍著桌子吃早飯,李婉晴剛端起粥碗,忽然臉色一白,捂著嘴就衝到了院子裡,扶著牆根乾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