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現在院門口,正是錢亮光。
他臉上帶著幾分忐忑和不安,一進門,就對著孫望重重一抱拳,悶聲道:“孫百夫長,我錢亮光前來報到!之前多有得罪,要打要罵,悉聽尊便!”
孫望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他身材壯碩,眼神耿直,確實是塊衝鋒陷陣的好料子。
他沒有擺架子,反而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錢亮光的肩膀:“敢作敢當,是條漢子!張莽那家夥喝多了胡咧咧,你彆往心裡去。以前的事一筆勾銷!從今天起,你就是我孫望的兵,是我孫望的兄弟!”
三言兩語,便將一個心懷忐忑的降將,收攏得心服口服。
錢亮光眼中的不安瞬間化為感激和敬佩,大聲道:“是!願為百夫長效死!”
人已到齊,孫望不再耽擱,立刻開始了特訓。
他將前世在軍隊裡學到的那套訓練規矩,原封不動地搬了過來。
“所有人聽著!三人一排,十人一列!給我站直了!”
“俯臥撐準備!我數一,你們下去!我數二,你們起來!誰他娘的敢偷懶,今天就彆想吃飯!”
“繞著這院子跑!跑到老子喊停為止!掉隊的,罰跑雙倍!”
一套套聞所未聞的訓練方式,一個個匪夷所思的動作,把這群散漫慣了的兵痞折騰得死去活來。
整個小院裡,哀嚎聲、喘息聲、叫罵聲不絕於耳,人人汗如雨下,累得像條死狗。
但奇怪的是,雖然被訓得生不如死,卻沒有一個人敢真正反抗。
因為他們發現,孫望說的每一個動作,他自己都能做得更快、更標準!
而且經過這番折騰,他們感覺自己原本虛浮的身體,竟然變得凝實了不少。
這種獨特的訓練方法,很快就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吳勝得到消息時,正在和周揚商議軍務。
他聽完親衛的稟報,頓時來了興趣。
“哦?還有這等練兵的奇法?”
吳勝放下手中的文書,站起身來,“走,去看看。”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孫望的小院外。
剛到門口,吳勝就被兩名手持長槍的士兵攔了下來。
“站住!軍事重地,閒人免入!”
一名士兵麵無表情,槍尖直指前方。
吳勝身邊的親衛隊長頓時勃然大怒,上前一步喝道:“瞎了你的狗眼!大帥在此,也敢阻攔!”
那士兵卻絲毫不為所動,眼神堅定:“我隻認百夫長的命令!沒有口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反了你了!”
親衛隊長怒不可遏,覺得在大帥麵前丟了麵子,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那士兵的臉頰瞬間紅腫起來,嘴角滲出血絲,但他依舊挺直了脊梁,死死握著長槍,寸步不讓!
“住手!”
一聲暴喝傳來,孫望聽到動靜,從院內疾步趕來。
當他看到吳勝時,臉色一變,但隨即看到自己被打的士兵,眼神瞬間一冷。
他快步上前,先是對著吳勝重重一抱拳:“屬下參見大帥!”
然後他猛地轉身,擋在了那名士兵身前,對著吳勝沉聲道:“大帥息怒!這是屬下定的規矩,與他們無關!”
“軍營重地,人員混雜,我設下口令,就是為了防止官兵細作混入,攪亂軍心!他們隻是奉命行事!”
吳勝沒有說話,隻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孫望,又看了看那個被打得臉頰高腫卻依舊站得筆直的士兵,眼中非但沒有怒意,反而閃過一絲欣賞。
軍令如山!這才是真正的兵!
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的親衛退下,然後對著那名被打的士兵,淡淡道:“是本帥的親衛魯莽了,讓他給你賠個不是。”
那親衛隊長臉色一白,卻不敢違抗,隻能不情不願地上前,對著那士兵含糊地道了歉。
吳勝這才將目光重新投向孫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問道:“你這規矩倒是有趣。那你說說,你這口令,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