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凡瞥見展示台蓋著絨布的青銅器,心跳莫名加速。那些纏繞的紋路讓人想起哥伏案畫稿的深夜,鉛筆尖折斷的脆響總伴著咳嗽聲。
當絨布揭開時,青銅豆的綠鏽在燈光下泛著詭異光澤。陸小凡指尖發涼,香檳杯沿凝結的水珠滴在手背上。
陸小凡想起哥最後那疊畫稿裡,有個笑臉嘴角帶著相似的扭曲弧度。起拍價報出時場內響起竊竊私語。
陸小凡剛摸到競價牌,銀麵具已經舉牌。價格像脫韁野馬般飆升,沈心怡在耳麥裡急喘氣:超預算三倍了!
陸小凡盯著銀麵具挺直的背影,那人舉牌時連衣袖都不曾晃動。價格突破警戒線時,喉結滾動著咽下驚呼。
競價牌邊緣的木刺紮進拇指,血珠滲進木質紋理。沈心怡連喊兩聲都沒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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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凡舉牌時報出的數字帶著顫音:這我哥的——
耳麥爆音震得耳膜生疼,沈心怡的厲喝像冷水潑麵:張總注意身份!
陸小凡僵在原地,香檳酒液順著褲管往下淌。銀麵具轉頭時目光像冰錐刺來。
拍賣槌敲響的瞬間,陸小凡聽見自己心臟砸在肋骨上的悶響。工作人員搬走青銅器時,絨布擦過展示台帶起細微灰塵。
回到指揮車後李建國一直揉著太陽穴。煙灰缸裡堆滿煙頭,掐滅最後一支時嘟囔:境外空殼?嘖,老套路。
沈心怡邊敲鍵盤邊補充:但注冊名和錢波上周見的客戶重疊。
陸小凡突然彎腰撿起滑落的拍賣圖錄,頁碼正好停在青銅器特寫。彩印圖片上的紋路比實物更清晰,枝蔓糾纏的圖案像哥畫稿邊緣的塗鴉。
車載電台突然雜音大作,值班警員的聲音斷斷續續:倉庫區熱源異常……疑似非法聚集……
李建國抓對講機的手青筋暴起,陸小凡卻盯著窗外掠過的警車燈光出神。沈心怡突然拔掉耳麥接口:信號乾擾源在五百米內。
沈心怡快速滑動平板屏幕,墨塵的保鏢團隊攜帶了高頻屏蔽器。圖表上跳動的紅點像某種警告。
陸小凡摸向褲袋時指尖沾到墨漬——那是今早臨摹哥的畫稿時不小心蹭上的。草稿紙上笑臉的嘴角墨點暈開,像哥燒畫前最後那聲歎息。
打印機吐出的照片飄到腳邊。沈心怡撿起來反複端詳,突然起身翻找後排檔案袋:三年前證物庫失竊案報告……我記得有枚金屬扣……
紙張嘩啦作響中抽出一張泛黃照片。輪胎壓過水坑濺起泥點,指揮車在巷口急轉。
陸小凡額頭抵著車窗,哥當年燒畫時的焦糊味似乎又鑽進鼻腔。霓虹燈光在水窪裡扭曲成嘲弄的鬼臉。
拍賣師周銘敲槌前曾環視全場。目光在銀麵具和陸小凡之間短暫停留,嘴角帶著職業性微笑。
當最終價格報出時,前排有個穿旗袍的女人輕輕咂舌。陸小凡離場時差點撞到侍應生。
香檳塔晃動的光影裡,瞥見銀麵具正被保鏢簇擁著走向側門。那人抬手整理麵具時,袖口露出半截黑色紋身。
回到指揮車後沈心怡一直抿著嘴唇。平板電腦轉向李建國:資金流向經過七層中轉,最終賬戶屬於一家注銷多年的貿易公司。
屏幕上的流程圖複雜得像蜘蛛網。李建國掏煙盒時發現空了,煩躁地捏扁盒子。
趙偉的簽字時間戳有問題。沈心怡突然放大係統日誌,他電子簽名時ip地址顯示在城東網吧。
車載空調出風口嘶嘶作響。陸小凡無意識搓著指尖木刺,血點已經凝固成褐色。
哥當年手背的燙傷疤總在陰雨天發癢,像某種不祥的預兆。沈心怡突然指著照片邊緣:麵具疤痕的放大圖顯示邊緣有激光灼傷痕跡。
沈心怡調出證物庫檔案對比,失竊金屬扣的材質分析報告提到同樣工藝。
指揮車拐彎時甩飛了座位上的空水瓶。陸小凡望著後視鏡裡遠去的拍賣行招牌,哥熬夜畫稿時哼的走調老歌突然在耳邊回響。
霓虹燈牌的光斑在車窗上流動,像無數隻窺視的眼睛。李建國突然猛打方向盤避開流浪貓,輪胎摩擦聲蓋過了沈心怡的低語。
陸小凡攥緊褲袋裡的草稿紙,墨跡暈開的笑臉仿佛在無聲嘲諷。哥留下的謎題像張開的網,銀麵具的背影在記憶裡越發清晰。
沈心怡重新接上耳麥,鍵盤敲擊聲變得急促:追蹤信號指向城郊廢棄工廠,熱源還在移動。
李建國踩下油門,指揮車衝進夜色。陸小凡閉上眼睛,拍賣會的喧囂和哥的鉛筆聲交織成一片。
那些枝蔓紋路在黑暗中蔓延,像要纏住所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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