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的安全屋擠在老城區筒子樓頂層，通風管道嗡嗡作響，帶出隔壁炒菜的油煙味，還混著股黴味。她盤腿坐在電競椅上，三個曲麵屏組成的光牆刺得眼睛發酸，左下角有個壞點不停閃爍，屏幕邊緣沾著指紋汙漬，鍵盤縫隙裡卡著餅乾渣。
加密壓縮包在虛擬機裡解壓時發出紙張撕裂般的音效，代碼瀑布嘩啦啦衝刷著視網膜。陸小凡的視訊窗口卡在右下角，傷腿擱在堆滿藥盒的茶幾上，繃帶滲著黃褐色汙漬，他歪頭舔掉嘴角的止痛藥粉，疼得鎖骨都在發抖。
林溪突然拍桌震翻了能量飲料，鋁罐滾過鍵盤灑出黏糊糊的橙黃色液體。“這孫子用僵屍網絡當跳板！”她指尖在機械鍵盤上砸出暴雨聲，邊敲邊無意識地用指甲摳著鍵盤縫隙裡的灰塵。“轉接節點比王皓報告的多了三倍，”屏幕角落的骷髏頭表情包變成流淚黃豆。
“數據流裡輪椅符號正以每秒五次的速度重組變異。”沈心怡的加密通訊切進來時先傳來雨刷器的刮擦聲，接著才是帶著雜音的問話。“畫廊代理服務器的物理坐標能定位嗎？”
林溪把頻譜分析圖甩到共享屏幕，“瞅見沒？這串校驗碼的反光跟你們撿那彈殼一個批次。”
陸小凡突然前傾撞到攝像頭，劇痛讓他牙縫漏出嘶嘶抽氣。“輪椅符號在模仿生物神經元放電模式…”他抓起裂屏手機放大某個數據包，“這波動頻率和陳競豪宅的恒溫係統異常完全吻合。”林溪啃著指甲撕下塊倒刺，血珠蹭在觸摸板上留下淡紅痕跡。
她突然把某個數據節點高亮成猩紅色，畫廊服務器在給基金會洗錢的同時還兼職養蠱呢。代碼流裡浮出離岸公司的標記，像蟑螂卵粘在財務記錄的縫隙裡。反派黑客的防禦牆突然彈出驗證框，亂碼組成的輪椅符號旋轉著裂成蛛網。
夜梟留的問候禮。林溪吹了個口哨，這老套娃又塞了層殼。她敲擊快捷鍵調出滲透工具，屏幕藍光把安全屋牆上的星戰海報染成鬼魅的紫色。陸小凡在視訊裡虛弱地笑出聲，所以畫廊才是真正的蠱盆？他無意識揉著腫脹的腳踝，紗布下滲出新鮮血點。
沈心怡快速記錄著坐標參數，“王皓剛確認基金會捐款流水裡混著藝校標本采購記錄。”
林溪突然扯掉耳機線，塑料外殼在桌角撞出裂痕。“對方在反向解析我的物理地址！”她瞳孔裡倒映著防火牆日誌裡暴漲的異常流量，骷髏頭表情包變成驚恐尖叫的顏文字。
安全屋頂燈瘋狂閃爍，電腦風扇發出垂死掙紮的嗡鳴。突破外層防禦時林溪剛吹了聲口哨就僵住，瞳孔猛地收縮。數據洪流衝開加密通道的瞬間，她看見畫廊服務器深處藏著生物樣本數據庫。
沈心怡放大某個文件目錄，“這是…三年前數據幽靈項目的原始架構圖？”
陸小凡掙紮著撐起身子，傷腿撞翻茶幾上的水杯。他眯著模糊的眼睛，看到數據庫字段跟藝校名冊疊在一起，淨化進度欄標著林小雪的基因編碼。“養蠱的連死人數據都不放過…”他聲音嘶啞得像砂紙磨過生鏽的鐵皮。夜梟的反追蹤程序突然引爆邏輯炸彈，亂碼組成的輪椅符號吞噬了半個屏幕。
林溪猛敲強製斷電鍵，主機箱爆出的火花在視網膜留下綠色殘影。她扯出硬盤塞進屏蔽袋，指尖被金屬棱角劃出細長血痕。信號中斷前最後傳出的數據包帶著畫廊內部網絡拓撲，沈心怡快速保存時注意到某個節點標記著陳競公司的ogo。
林溪踹開腳邊散落的電路板，“對方在我係統裡埋了追蹤木馬！”陸小凡盯著黑屏前閃過的最後幀圖像，那似乎是畫廊地下室的監控截圖。他咽下喉間血腥氣，“燭火陣的服務器…就藏在藝術品倉庫裡？”沈心怡的加密頻道傳來紙張翻動的細響，李建國剛批準了畫廊調查令。
安全屋窗外傳來無人機航拍的嗡鳴，林溪扯過窗簾時碰倒了零食架，受潮的薯片袋爆開，碎片像枯葉鋪滿地毯。她往背包裡塞進最後個移動電源，金屬外殼還帶著主機箱的餘溫。“告訴小瘸子…畫廊經理右手腕有圈電子紋身。”沈心怡越野車的引擎聲在樓下響起，輪胎碾過積水濺起渾濁的浪花。
陸小凡在安全屋沙發裡蜷成團，止痛藥藥效過後劇痛沿著脊椎往上爬。他摸向口袋發現林溪傳來的加密地圖已自動銷毀，像素殘渣在掌心留下類似鐵鏽的氣味。林溪最後瞥向電腦殘骸，屏幕裂縫裡滲出焦糊的檀香氣。她對著空氣喃喃，這局算平手…養蠱的。
背包側袋露出半張燒焦的電路圖，邊緣刻著與陳競豪宅相同的輪椅符號。安全屋的雜亂在黑暗中更顯突兀，電線像蛇群纏繞在桌腳。過期泡麵盒堆在角落散發酸餿味，隔壁嬰兒啼哭穿透薄牆。林溪彎腰撿起滾落的能量飲料罐，指尖沾到黏膩糖漿。
她啐了口唾沫在鍵盤縫隙擦拭，“這鬼地方連蟑螂都活不過三天。”陸小凡在視訊裡劇烈咳嗽，繃帶下傷口滲出血跡染紅沙發套。沈心怡調整雨刷器頻率，雨水在車窗彙成扭曲的河流。林溪重新接駁備用線路，數據流如毒蛇竄進加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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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碎嘴裡的水果硬糖，糖渣卡在牙縫間咯吱作響。“反派設置了三重驗證關卡，每道都嵌著輪椅符號的變異體。第一關是流量混淆，虛假數據包像蝗蟲群撲來。”林溪啟動流量清洗工具，屏幕泛起漣漪般的波紋。陸小凡突然指著某個波動峰值，“這和陳競家壁爐灰燼的輻射殘留匹配！”
沈心怡踩下刹車等紅燈，指尖在平板電腦上快速標注。林溪突破第二關時觸發了鏡像陷阱，整個係統開始複製自身。她罵咧咧拔出備用u盤，插入接口時濺起電火花。畫廊服務器深處浮出加密壓縮包，解壓後是基金會黑市交易記錄。
王皓在通訊裡驚呼，這筆資金流向涉及境外軍火商。
林溪額頭沁出冷汗，“第三關驗證框彈出生物識彆界麵，需要視網膜和指紋雙重認證。“她啐道這孫子玩真的。陸小凡掙紮著摸出止痛藥吞下，藥片卡在喉嚨引發乾嘔。沈心怡遞過水瓶的聲音混著雨聲傳來，慢點喝。
林溪調用偽裝的生物數據強行突破，係統發出刺耳警報。防火牆日誌瞬間刷滿屏幕，輪椅符號突然扭曲成一張冷笑的人臉，隨即炸成亂碼。她興奮地拍到回車鍵，數據洪流衝開最後屏障。畫廊服務器全貌展現在眼前，竟是偽裝成藝術數據庫的超級計算機。
沈心怡放大某個隱藏分區，”這裡存著全市智能設備的控製協議。“陸小凡倒抽冷氣，”所以他們能篡改任何聯網設備的數據。“林溪正要深入探查，反派的反追蹤程序如潮水湧來。邏輯炸彈引爆時整個安全屋都在震動，燈泡炸裂的玻璃碴濺到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