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陽光斜照進警局實驗室，沈心怡拉緊窗簾隔絕外界乾擾。橡膠手套摩擦鼠標發出沙沙聲，電腦屏幕的冷光映在她專注的臉上。
指尖輕敲鍵盤登錄內部數據庫，身份驗證界麵彈出三次錯誤提示。防護麵罩邊緣起霧模糊了視線，她不得不摘下來擦拭。
陸小凡的視頻窗口懸在屏幕角落，他歪在安全屋的折疊椅上喘氣。鋁製拐杖靠牆斜立著，每次呼吸都牽動肋部繃帶發出細微摩擦聲。
“先從懸案庫篩選近十年的未解案件吧。”數據流滾動時帶著細微的嗡鳴聲，像無數秘密在低語。檢索條件需要逐項設置，她勾選了失蹤人口和信息技術相關職業。
數據庫跳出三十七起懸案，時間跨度十二年。她逐條核對案件編號，睫毛在顴骨投下淺影。第三條記錄引起注意，失蹤者張明是前數據恢複工程師。
檔案標注“疑似涉及敏感項目”，日期顯示他消失在三年前暴雨夜。附件裡有張證件照，是個戴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
陸小凡在視頻裡齜牙咧嘴地撐起上半身，鬢角汗珠滴到衣領上留下深色印記。“看現場報告的數據殘留，”他聲音帶著忍痛的顫音。
沈心怡調出勘驗記錄，物證清單裡有個損壞的硬盤。恢複日誌顯示最後一次訪問涉及“數據幽靈協議測試”，創建時間在淩晨兩點。
實驗室空調突然加大送風，紙頁在桌麵輕輕顫動。她放大硬盤修複報告，發現底層數據有規律性覆寫痕跡，每隔512字節就出現相同校驗碼。
“和徐強彆墅的加密方式相同。”陸小凡指甲摳著折疊椅扶手，瘀紫的虎口微微抽搐。“都是輪椅符號校驗碼，”他盯著屏幕眼神發暗。
沈心怡同步打開畫廊服務器日誌，靜態碼重組軌跡與硬盤殘片完全吻合。後背竄過涼意，防護服領口蹭過脖頸帶來刺癢感。
又翻開五起懸案，受害者都是信息技術從業者。“失蹤時間集中在每年雨季，現場都留有不自然的數據痕跡，像某種定期清理，”陸小凡聲音發緊。
他摸出止痛藥瓶，藥片在瓶底嘩啦作響。安全屋窗外傳來車輛急刹聲，兩人同時看向監控畫麵。
第七個案件讓沈心怡停住動作。失蹤者是紅星藝校的實驗室助理，檔案裡夾著生物染料成分分析報告。照片上的女孩笑得靦腆，手裡拿著試管。
趙偉的加密通訊突然切入，語音帶著電流雜音。“查到張明背景了！他參與過智慧天網早期開發，負責數據備份模塊。”
沈心怡把新發現拖進分析軟件，數據流在屏幕亂竄像打翻的調色盤，紅綠線條交錯閃爍。“三個案件的數據幽靈簽名高度相似，都使用相同的加密算法。”
“組織存在時間比想象中早。”她聽見自己聲音乾澀，防護服袖口擦過額頭薄汗。實驗室紫外線燈管發出低頻震動，在視網膜留下殘影。
陸小凡突然用手杖敲擊地麵，鋁製品撞擊聲在實驗室回蕩。我哥的星圖...他盯著視頻窗口外的某處，瞳孔微微收縮。藥瓶從膝頭滾落，白色藥片散了一地。
沈心怡調出張明的工作日誌，最後條目寫著“校正協議驗證”。附件裡有個加密文件夾，標注著基金會徽章。創建日期正好是失蹤前一周。
李建國的消息在終端閃爍，文字簡練如常。“確認十二年前的數據幽靈項目重組過網絡，原始代碼庫可能還在運行。”
當她破譯文件夾密碼時，電腦風扇突然加速轉動。解密進度條卡在百分之九十七，像被什麼無形力量阻擋。係統日誌顯示多次未授權訪問嘗試。
陸小凡在視頻裡前傾身體，傷腿僵直伸著。“用反偵察協議當密鑰試試，林溪上周提供的那個。”他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
沈心怡輸入林溪提供的代碼，文件應聲開啟。裡麵是張明與匿名聯係人的郵件往來，討論“社會數據校正計劃”。時間跨度長達兩年。
“他們在篩選特定技能者。”她截取關鍵段落發給陸小凡。文字裡充斥著“淨化”“優化”之類的詞彙，收件人列表裡有個加密市局郵箱。
最新郵件附件是張明失蹤前寫的警告：“他們連內部係統都滲透了。”接收方地址指向市局內網某個加密節點，權限等級顯示為管理員。
實驗室燈光忽明忽暗，紫外線燈管發出低頻震動。沈心怡感覺額角滲出薄汗，橡膠手套粘在指尖不舒服。
陸小凡沉默良久，突然攥緊拳頭砸向扶手。“這組織非端掉不可！”他聲音嘶啞卻帶著決絕，眼底燃著暗火。折疊椅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沈心怡把發現打包成加密文件，數據壓縮時發出蜂鳴。她看向窗外漸暗的天色，城市燈火次第亮起。警局停車場有輛黑色轎車一直沒移動。
“明天開始追蹤這些ip。”她對著麥克風輕聲說，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防護麵罩裂紋。數據庫自動備份提示突然彈出，顯示有未授權下載記錄。
陸小凡的呼吸聲在耳機裡加重，夾雜著止痛藥瓶開合的細響。導航信標的幽光在安全屋牆角明明滅滅，映出牆麵上新劃的計數刻痕。
沈心怡最後掃過數據庫界麵，那些懸案編號像墓碑排列。她悄悄把張明的照片存檔備份，相片邊緣泛起陳舊黃斑。實驗室門禁記錄顯示淩晨有異常刷卡。
終端突然彈出新消息，來自加密頻道。林溪的頭像閃爍兩下，傳過來一組坐標。沈心怡快速記下數字，發現對應著汙水處理廠區域。
陸小凡在視頻裡緩緩抬頭，安全屋的監控畫麵閃過人影。他無聲地比劃手勢，示意切斷通訊。沈心怡關掉窗口前瞥見某個熟悉的身影掠過停車場。
數據流最後跳動一次，屏幕恢複平靜。她摘掉橡膠手套，掌心全是汗。實驗室角落的打印機突然啟動，吐出張空白頁麵。下午的陽光斜照進警局實驗室，沈心怡拉緊窗簾隔絕外界乾擾。電腦屏幕的冷光映在她專注的臉上，指尖輕敲鍵盤登錄內部數據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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