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宇如蒙大赦,正要轉身離開這個讓他經曆社會性死亡的包廂,身後卻傳來師父鹿野依舊平靜的聲音:
“等等。”
澤宇腳步一頓,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隻見鹿野手一指,指向桌上那幾乎沒動過的、白花花的豬腦,表情一本正經,語氣不容置疑:
“這些,打包帶走。”
澤宇:“……”
他臉上那副“你認真的嗎?”的表情幾乎要凝成實質,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但看著鹿野那雙不容置疑的清冷眸子,澤宇所有反抗的念頭都瞬間熄滅。
他認命地低下頭:“……是。”
他動作僵硬地招呼服務員拿來打包盒,在一眾的目光注視下,麵紅耳赤地將那幾碗豬腦小心翼翼地裝好,仿佛捧著什麼燙手山芋。
鹿野親自將他送到包廂門口。
澤宇提著那沉甸甸的打包袋,他正要再次道彆,卻見師父鹿野並沒有立刻回去,而是看著他,似乎猶豫了一下。
鹿野看著徒弟那張已經褪去稚氣、輪廓分明的臉。
腦海中忽然閃過,剛才無限伸手輕輕掐小黑臉蛋那溫馨的一幕。
澤宇小時候……臉好像也挺軟?
現在……
鬼使神差地,鹿野抬起手,在澤宇那寫滿生無可戀的嚴肅臉龐上,用指尖輕輕掐了一下。
澤宇:“???”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圓,完全沒反應過來。
鹿野似乎覺得手感不對,頓了頓,又帶著點研究意味地,換了個位置,再掐了一下。
沒有小黑的臉軟……
也沒有他小時候那種手感了。
長大了,果然不一樣了。
澤宇終於從石化狀態中驚醒,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窘迫:
“師、師父!”
“我都多大了!您這是乾嘛?”
鹿野麵不改色地收回手。
淡淡道:“沒事,走吧。”
澤宇帶著滿心的淩亂和一臉的懵逼,以及那沉甸甸的豬腦,快步離開了。
鹿野回到座位,四人又簡單吃了一些,將剩下的青菜和肉卷打掃乾淨,避免了浪費。
離開時,無限很自然地牽起了小黑的小手,對白牧和鹿野說道:“我帶他去那邊的兒童樂園看看。”
鹿野聞言,心中頓時一喜,但臉上依舊是那副模樣,隻是微微頷首:
“好。”
白牧看著無限那無比自然地牽著小黑的動作,以及小黑仰著頭,信賴地跟著無限的樣子。
心中大定。
穩了穩了。
這小師弟沒跑了。
包廂裡終於隻剩下白牧和鹿野兩人。
空氣似乎都變得有些不同。
鹿野拿起桌上那兩張電影票,輕輕晃了晃。
目光看向白牧,雖未言語,但意思明確。
白牧笑道:“走吧,我也好久沒看過電影了,正好放鬆一下。”
兩人起身離開。
一直關注著這個“大冤種”包廂的女店員,見他們出來,連忙拿起早就準備好的一個隱藏禮品,快步迎了上去。
老板真摳門。
消費一千多才送電影票和這束花,成本加起來都不到六十!
幸好這桌有男女一塊兒,不然連這束花都能省了……
女店員臉上趕忙堆起熱情的笑容。
就在白牧和鹿野即將走出店門時,她捧著一束包裝精美的淡紫色鮮花,塞到了鹿野懷裡:
“兩位請留步!”
“這是本店的小禮品,感謝您的光臨,歡迎下次再來!”
說完,像是完成任務般,飛快地跑回了櫃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