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如此匆忙?事件雖然定性有人類參與,但具體是哪些勢力,證據鏈是否完整,是否事先進行了外交交涉?”
“如此貿然出動會館的武裝力量,直接攻擊人類軍事目標,這已經不是懲戒,這是宣戰。
“會引發人類與妖精大規模衝突的。”
哪吒終於抬起眼皮,懶洋洋地掃了無限一眼:“不清楚。”
“反正會館裡憋著火想找人類算賬的妖精多了去了。”
“加上今天池年那老家夥上躥下跳,到處鼓動,情緒一下子就點燃了。”
“按理說,這種時候靈遙那老狐狸通常會出來當和事佬,和稀泥把事態壓下去,但奇怪的是,今天下午到現在,一直沒見到他人影。”
“總館長……似乎也沒打算強行阻攔。”
無限猛地站起身:
“不行,這個任務我必須親自跟著,絕不能讓他們如此魯莽行事。”
哪吒也放下牌,無所謂地聳聳肩:“哦,那你去唄。”
說著也站起身,拍了拍屁股。
“我跟你一起,畢竟我還得看著你們。”
就在無限準備動身之際,白牧卻伸出手,輕輕拉住了他的手腕。
無限回頭,投來詢問的目光:
“怎麼了?”
白牧冷靜地分析道:“師父,你現在不能去池年長老那邊。”
“你必須留在總會館,這裡擁有最完善和快速的傳送係統。”
“師妹和小黑還在流石會館,一旦他們找到關鍵證據,或者……遭遇不測,你需要能第一時間動用傳送門趕去支援。”
“那裡,可能比這邊更需要你。”
他頓了頓,目光堅定地看著無限:
“池年長老那邊,交給我去處理。”
“有我在,你放心。”
無限看著自己大弟子,短暫地猶豫了一下。
最終,無限緩緩坐回了原位,將所有信任交付於簡單的四個字:
“交給你了。”
白牧鄭重點頭:“嗯。”
說完,他不再猶豫,身形一閃,已化作一道流光,衝出了哪吒的住所,朝著廣場傳送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哪吒看著白牧消失的方向,又瞅了瞅重新坐下,麵色沉靜的無限,挑了挑眉:
“喂,無限,你這就讓他一個人去了?”
“這次聚集的執行者,差不多是會館明麵上一半的力量了,這幫家夥怒火上頭,滅個國家都跟玩似的。”
“白牧一個人……能行嗎?”
無限聞言,目光依舊平靜地落在眼前的撲克牌上,但嘴角卻幾不可察地勾起了一絲極淡的弧度。
輕輕應了一聲:
“嗯。”
遠處。
巨大的傳送廣場。
平日裡略顯空曠的廣場,此刻已是妖山妖海。
形態各異,來自天南海北的妖精執行者們聚集於此。
他們有的保持著完全的獸形,有的則是半人半妖,更多的是完全化形,身著各式勁裝的人形。
數量足有數百之眾,散發出強弱不一的靈力波動,彙聚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心悸的龐大威壓。
他們神情或戒備,或憤怒,或興奮,低聲交談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大戰將至的躁動與肅殺。
不少居住在總會館外圍妖精小鎮的居民也聞訊趕來,聚集在廣場邊緣,群情激憤,呼喊著要為流石會館死去的同胞報仇雪恨,場麵一度有些混亂。
池年長老站在所有執行者的最前方,身材不算高大,但那火爆熾烈的靈力卻如同燈塔般醒目。
他麵色鄭重,目光掃過下方黑壓壓的隊伍,顯然對這次聚集起來的力量頗為滿意。
廣場中央,那座巨大無比,銘刻著無數玄奧空間符文的傳送門已經亮起了朦朧的光暈,空間的漣漪在不斷蕩漾。
門的另一側,早已先期抵達目標地點附近的其他妖精,正在緊張地構架和穩定接收點的傳送陣勢。
池年深吸一口氣,感受著身後群情洶湧的力量。
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猛地抬起手臂,就要揮下,下達進入傳送門的指令——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白色的流光如同流星般劃破天際!
以驚人的速度俯衝而下,精準地落在了傳送門與聚集的執行者大軍之間,穩穩站定!
光芒散去,露出白牧挺拔的身影。
他獨自一人,麵對著眼前數百名殺氣騰騰的妖精執行者,麵色平靜。
白牧恰好擋在了通往傳送門的必經之路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喧鬨的廣場瞬間為之一靜。
池年長老的手臂僵在半空。
他看清來人,眉頭微凝,厲聲喝道:
“白牧!你怎麼會在這裡?!快滾開!彆礙事!”
“你和無限的事情,總會館自會調查清算!現在會館正在執行重大任務,豈容你在此胡鬨?!”
他忽然想到什麼,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
“對了!”
“哪吒不是負責看守你們嗎?他人呢?!你們把哪吒怎麼了?!”
他的話音剛落下,他腦袋就被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一個懶洋洋,帶著明顯不耐煩的聲音就從池年身邊響起:
“我能怎麼樣?”
隻見哪吒不知何時,已經雙手插兜,一臉拽相地站在了池年身側,仿佛他一直就在那裡。
池年猛地轉頭,怒視哪吒:
“你!你就是這麼看人的?!”
哪吒掏了掏耳朵,漫不經心地說:
“我不是現在正看著嗎?”
“隻不過換了個地方而已。”
他指了指白牧,“喏,人就在那兒,沒跑。”
池年:“???”
他被哪吒這無恥的言論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
最終決定不再跟哪吒糾纏。
重新將憤怒的目光投向白牧。
見到白牧依舊如同釘子般站在原地,絲毫沒有挪開的意思,池年心中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聲音如同滾雷般炸響:
“怎麼?白牧!你想違抗會館的命令?”
“想憑你一己之力,阻攔我等執行公務?!你想與整個妖靈會館為敵嗎?!”
麵對池年長老蘊含靈力的怒吼,麵對數百道或憤怒、或疑惑、或不屑的目光,白牧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
他隻是微微抬起下頜,目光平靜地迎向池年那幾乎要噴出火的眼睛。
然後,輕輕地,卻清晰地吐出了一個字:
“嗯。”
輕飄飄的一個字,沒有任何慷慨激昂,卻如同在滾沸的油鍋裡潑進了一瓢冷水,瞬間在整個廣場上炸開!
“什麼?!”
“他剛才說什麼?”
“他承認了?!他真要阻攔?!”
“瘋了!簡直是瘋了!”
“就憑他一個人?!”
廣場上的所有妖精,無論是前方的執行者,還是後方圍觀的居民。
全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緊接著便是洶湧而起的憤怒和敵意。
無數的竊竊私語和怒斥聲彙聚成一股聲浪,排山倒海般向獨自站立的白牧壓去。
群情激憤,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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