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會館某處偏僻的議事偏廳內,氣氛凝滯得如同結了冰。
多名妖精惴惴不安地站著,他們都是靈遙長老多年來明裡暗裡的追隨者,此刻被池年長老“請”到了這裡。
空氣中彌漫著不安與恐懼。
腳步聲響起,沉穩而緩慢。
池年雙手背在身後,緩步從陰影中走出。他臉上沒有了平日那招牌式的火爆與急躁,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一種山雨欲來前的死寂。
這種反常的冷靜,比他暴跳如雷時更讓人膽寒。
他目光緩緩掃過在場每一個妖精的臉,將他們細微的驚恐與躲閃儘收眼底。
“池…池年長老,”其中一人壯著膽子,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您…您召我們過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池年沒有立刻回答,他走到主位前,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動作不疾不徐。
他一隻手搭在扶手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極輕地敲擊著光滑的木麵,發出“篤、篤”的輕響。
每一聲都像是敲在在場眾人的心尖上。
“你們幾個。”
他終於開口,聲音不高,卻字字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常年追隨靈遙,他做的那些事,襲擊流石會館,勾結人類,屠戮同胞……你們,有參與嗎?”
“沒有!絕對沒有!”
“池年長老明鑒!我們對此一無所知!”
“靈遙長老他…他怎麼會做這種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幾人紛紛矢口否認,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大氣都不敢喘,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哦?”
池年嘴角勾起一抹極冷的弧度,那笑容裡沒有半分暖意,隻有刺骨的譏諷。
“那就是……知情不報嘍?”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同重錘砸下。
幾人瞬間噤若寒蟬,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辯解的話來。
默認,有時候比否認更致命。
短暫的死寂中,一個稍微年長些的妖精似乎受不了這種精神上的淩遲,猛地抬起頭,色厲內荏地喊道:
“池年長老!”
“您…您彆以為您是長老,就可以為所欲為!這裡是總會館!沒有總館長的命令,你沒資格私下審訊我們!你——”
“砰——!!!”
一聲爆裂的炸響,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
是池年手下的扶手!
被他五指驟然發力,硬生生捏得爆裂開來!
木屑如同被炸開一般,四處飛濺!
其中一片甚至擦著那說話妖精的臉頰飛過,帶出一道血痕。
整個偏廳瞬間死寂,落針可聞。
池年的目光,如同兩把淬了冰的利刃,緩緩移向那個剛剛還在叫囂的妖精。
那妖精被他看得渾身發毛,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資格?”
池年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跟死去的那些同胞講資格去。”
他不再看那幾個麵無人色的妖精,微微側頭,對著肅立一旁的弟子們吩咐道,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今晚吃什麼:
“彆傷太重了。”
他頓了頓,補充了後半句,
“把他們打斷手腳就行。”
“是!”
三名弟子齊聲應道,聲音冰冷,沒有絲毫猶豫。他們瞬間動了,身形如電,直撲目標!
“不!池年你不能——啊!!”
“我們冤枉!!”
“救命!!”
慘叫聲,骨頭斷裂的脆響、以及徒勞的求饒聲瞬間充斥了整個偏廳。
池年依舊安穩地坐在椅子上,甚至微微閉上了眼睛。
在混亂的哀嚎中,他低沉而充滿威懾力的聲音再次清晰地傳入每一個在場者的耳中:
“如果你們不想我親自出手……那就最好,彆有任何反抗。”
這句話如同最後的審判,徹底擊潰了少數幾個還想拚死一搏的妖精的心理防線。
麵對池年親自出手的可能,那點微末的反抗勇氣,瞬間煙消雲散。
過程並沒有持續太久。
當最後一聲痛苦的悶哼落下,偏廳內重新恢複了寂靜,隻剩下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和壓抑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