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劉乃超和劉佳玉來到曲桂娥家,這個家就熱鬨起來。現在又多了個婁翰林,家裡更是充滿了歡聲笑語。婁翰林性格開朗活潑,很快就和劉乃超、劉佳玉以及玲玲、英子打成了一片。高秀平對家人的支持是無條件的,隻要能讓家人開心,讓她出力或者受點委屈她都不介意。曲桂娥看著婁翰林的背影,想起了自己的兒子高吉梁。又一年過去了,他在沈陽過得咋樣?她的思緒飛到了沈陽。
就在這時,劉巧翠來了,後麵跟著高賽男、高夢嬌和高小妹姊妹三個。屋子裡瞬間熱鬨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表情,有熱情興奮,有期待無助,大家紛紛互相招呼著,充滿了濃濃的親情味道。
劉巧翠帶著孩子過來,是想這幾個孩子多關照高賽男。自從高賽男被狼咬傷,整個人大變樣了。身體的殘疾讓她自卑怯懦,加上有個彆同學欺負她,這更加重了她的心理負擔。劉巧翠希望在這裡,讓高賽男感受到溫暖,重新開朗起來。婁翰林第一個迎上去,笑著說:“高賽男,高夢嬌,你們來啦,快進來。”
高賽男低著頭,緊緊拉著劉巧翠的衣角,小聲地應了一下。她垂眸時睫毛在臉頰投下的陰影,像給未愈合的傷口拉上了窗簾。劉巧翠直言不諱“我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帶孩子們來,主要是想你們在學校的時候多照顧她們,尤其是塞男。”
高秀平早已經跟劉巧翠和好了,她高興地拉著高賽男的手說“賽男姐,你放心吧,以後在學校,有我們這麼多人保護你呢。”
劉佳玉也熱情地招呼著她們“是啊,我也會保護你們的。”
玲玲和英子拉著高夢嬌和高小妹的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曲桂娥趕緊上前,拉著劉巧翠的手,心疼地說:“她大娘,你也彆太愁了,這些都是我們自家孩子,打仗親兄弟嘛。”
這時,婁翰林走到高賽男身邊,輕聲說:“賽男,彆害怕,以後有我們呢。”
高賽男微微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大家圍坐在一起,分享著生活中的趣事,高賽男也漸漸放鬆下來,臉上偶爾露出一抹羞澀的笑容。在這充滿親情的氛圍裡,高賽男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暫時忘掉了傷痛。
劉巧翠和曲桂娥看到滿屋子的孩子,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高吉梁“你說吉梁他……”兩個人同時說出同樣的話,都笑了,隨即又都陷入沉思。
曲桂娥指著滿屋子的孩子說“我現在想開了,管他自己生的還是彆人生的,能夠跟我們生活在一起是最重要的。”
劉巧翠也感歎道“本來我們打算讓吉良去沈陽學手藝,想讓他當工人,免得跟我們一樣,一輩子守著莊稼地,當農民能有啥出息?哪曾想……”
曲桂娥說“想法都是好的,如今他遠離家鄉和親人,你說他要是遇到啥難心事,跟誰說去?我們也夠不著,不知道他在那邊過得咋樣?”
劉巧翠說“她嬸子,不是有強子嗎?彆牽掛了。”
曲桂娥說“也隻能這樣了,也不知道強子在那邊成家沒有,都老大不小了。”
劉巧翠說“我們操心也沒用,還是不去想了。”
眾人正說著,劉乃超回來了,滾子“汪汪汪”的通報聲告訴大家,來客人了。果不其然,劉乃超的後麵跟著一個小男孩,他向大家介紹“這孩子叫宋遠征,以後他跟著我學徒,我已經跟公司協商好了。”
劉乃超又看向曲桂娥“桂娥,這事我沒提前跟你商量,主要是事情來得太急促,沒給我緩空。”
曲桂娥說“看你說的,你是一家之主。跟我商量啥呀?”
劉乃超掂量著“一家之主”的分量,很受用。他解釋說“這孩子不會在家長期待著,我出海回來,他就跟我回家。這樣就得麻煩你多操一份心。”
曲桂娥說“都是一家人了,還說啥麻不麻煩的。快讓孩子進來。”
劉乃超告訴曲桂娥,上次去海那邊的錦州找老宋,老宋就有過想回老家的打算。他希望劉乃超能幫他物色一個好的東家,劉乃超記在心裡。由於老宋年紀大了,當年的事情又不了了之,誰也說不清楚,沒有人敢用老宋。於是老宋就把兒子交給劉乃超,希望劉乃超替他把兒子好好培養,將來在遠洋公司上班,等他老了,也該落葉歸根。
遠洋公司的商船和錦州那邊的商船有來往,老宋是托朋友隨船把宋遠征帶過來的,宋遠征口袋裡揣著老宋的一封信,那是一個授權委托書,這份授權委托書可真夠沉的,委托的是一個大活人。老宋的信帶著渤海灣的鹹澀,每個字都能醃透三斤鄉愁。劉乃超來不及跟任何人商量,那是朋友沉甸甸的信任,他必須辦,還得辦好。
宋遠征的到來,孩子們都很開心,人多熱鬨啊。滾子更是樂得屁顛屁顛的,圍著宋遠征打轉,生怕自己被冷落。宋遠征的生疏勁一會兒就不見了。
家裡又多了一個小男孩,房子明顯不夠住了,劉乃超在外屋地搭了一個木板床,白天可以立起來不占空間,晚上放下來可以睡覺。劉佳玉和婁翰林搶著睡木板床,最後他們劃拳定輸贏,誰贏了誰就睡木板床。婁翰林每次贏了都會感歎“這是我的洞房,就差個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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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翰林說這話的時候,英子偷偷對玲玲說“二姐,你當他媳婦吧,他人挺好的。”
玲玲貼著英子的耳朵說“你傻呀,他看上的是姐。”
英子說“姐太厲害了,能把他吃了,他可不敢要姐當媳婦。”
劉佳玉則會嘲笑婁翰林“我看你啊,埋裡埋汰的,將來就得打光棍,沒人給你當老婆。”
婁翰林氣得瞪眼吼他“我看你個小白臉皮緊了,惹急了我揍你,你就仗著你姐給你撐腰,我看你長大了誰給你撐腰,你才是光棍的命呢。”
婁翰林說的沒錯,劉佳玉就是個奶油小生,剛來那會兒確實有不少同學欺負他。高秀平為他得罪了一批人,也得了個“小辣椒”的綽號。不過這個綽號過了不長時間就被同學們遺忘了,在高秀平身上,這點特點真不算什麼。
“一家之主”劉乃超像安裝了馬達,渾身有使不完的勁。他合計著多掙點兒錢,重新蓋個大房子。村裡人聽說曲桂娥家又來了個小男孩,都議論紛紛“想不到曲桂娥自己的男人死了,自己的兒子過繼了,咋一下子就又有了男人,又有了那麼多男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