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遠方那名被無情碾碎的少尉,豐田與麻生的心中並未泛起多少漣漪般的同情。
畢竟,在這片殘酷的戰場上,所有人的命運早已注定,死亡隻是時間早晚的差彆罷了。
他們倆匍匐在凹凸不平的土坡之上,四目相對,那深邃的眼眸中無不透露出難以言喻的凝重與憂慮。
他們心中不禁湧起一個不祥的預感:再這樣下去的話.....
然而,容不得他們多做思考,一陣震耳欲聾的發動機轟鳴聲便從天際傳來,瞬間打破了周圍的寂靜。
“不好!”
幾乎是本能地,豐田和麻生齊聲驚呼,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仿佛見到了死神降臨。
“是夏國人的飛機,它們回來了!”
麻生聲音顫抖,眼中滿是絕望。
“咚咚咚,咚咚咚!”
還未等他們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幾架“地獄貓”戰鬥機已然呼嘯而至,如同獵鷹般迅猛地俯衝而下,對準地麵那些負隅頑抗的鬼子傷兵展開了無情且瘋狂的掃射。
勃朗寧大口徑航空機槍噴射出的彈雨,威力之大令人咋舌,每一顆子彈擊中地麵,都會掀起一片泥土與砂礫的狂舞,噗噗啪啪地砸落在豐田和麻生的背上,仿佛在提醒他們此刻的危險。
儘管背上的泥土砂礫讓人感到不適,但豐田和麻生卻連動彈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他們深知,此時此刻,任何多餘的動作都可能引來頭頂上那些飛機的致命關注,成為它們的活靶子。
於是,他們隻能屏住呼吸,緊緊貼附在地麵上,祈求著這場噩夢能儘快結束。
而其餘的鬼子就沒有這好的運氣了,彈幕橫掃之處,到處都是鬼子發出的驚呼聲,哀嚎聲和慘叫聲,伴隨著的還有無數橫飛的殘肢血肉。
而進攻的“謝爾曼”坦克借此機會,在步兵們緊密的掩護下,也緩緩地地開上了鬼子傷兵們頑強堅守的阻擊陣地。
隨著坦克履帶的沉重碾壓聲,麻生和豐田也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開始瞄準射擊。
“砰!”一聲清脆的槍響劃破了戰場的喧囂。
麻生端起手中的三八式步槍,目光銳利地瞄準前方,手指緩緩的壓下並扣動扳機。
以往在訓練中槍法尚可的他,此時卻發現自己的準頭差得出奇,射出的子彈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連敵人的衣角都沒擦到。
“哢嚓!”
麻生迅速拉動槍栓,重新上膛,再度屏住呼吸,扣動扳機。
“砰!”
又是一聲槍響。
“咣!”
這回麻生的子彈終於命中了目標,不過卻隻是擊中了前方一輛“謝爾曼”坦克的前裝甲,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對坦克毫無損傷。
“混蛋!”
麻生心中暗罵一聲,趕緊挪動自己的身體,剛剛離開自己的射擊位置。
幾串密集的子彈就飛來,劈裡啪啦地打在他剛才所在的地方,濺起了陣陣泥土,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硝煙的味道。
“豐田,豐田,你沒事吧?!”
抱著步槍的麻生趴在地上,強忍著胸口的疼痛,焦急地問道。
“我沒事!”不遠處的豐田回應道,聲音雖然微弱,卻讓麻生鬆了一口氣,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已有數名身負重傷的鬼子士兵在絕望的深淵中選擇了最為慘烈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他們毅然決然地引爆了身上攜帶的手榴彈與炸藥包,與如潮水般撲上來的夏國軍隊同歸於儘。
爆炸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戰場撕裂成碎片。
然而,麵對如此慘烈的抵抗,夏國的坦克履帶並未因此而有絲毫的停頓,它們那龐大的車身在戰場上顯得格外堅毅,發出低沉且堅定的轟鳴聲,仿佛在宣告著不可阻擋的進攻態勢。
坦克的炮塔靈活地轉動著,精準地瞄準了遠處的敵軍目標,準備給予致命一擊。
“嗤!”
突然,一道異樣的聲響劃破了戰場的喧囂,一輛“謝爾曼”的坦克炮管中射出的並非尋常的高爆炮彈,而是一股巨大的橘紅色火焰。
這股火焰猶如一條憤怒的火龍,頃刻間席卷了幾道土坡,並在土坡上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勢之猛烈,令人瞠目結舌。
“啊!”
一聲聲淒厲的尖叫在戰場上空回蕩,幾乎要震破麻生的耳膜。
他發誓,在自己短暫而殘酷的軍旅生涯中,從未聽聞過如此恐怖、如此絕望的聲音。
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深處,帶著無儘的痛苦。
麻生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壯著膽子探出頭去,眼前的景象令他驚恐萬分。
距離他不遠處的幾道土坡上,原本潛伏在那裡的同伴此刻渾身已布滿燃燒的火焰,仿佛一個個移動的火球。
劇烈的疼痛使他們無法再繼續隱藏,他們從掩蔽處跑了出來,揮舞著雙臂,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然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在拚命掙紮中,他們絕望地哀嚎著,有幾個反應快的,則是馬上拉燃了自己身上捆綁的手榴彈和炸藥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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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清楚,在這個距離上,他們炸不死任何敵人,隻是被烈焰燃燒所帶來的劇痛實在無法承受,最終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來尋求解脫。
“麻生,麻生!”
聽到豐田在焦急地呼喊自己的名字,麻生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三步並作兩步地急忙湊到豐田身邊。豐田因為右臂受傷的緣故,射擊時顯得特彆吃力,每一次扣動扳機都讓他痛苦不堪。
隨著夏國坦克的轟鳴聲越來越近,步步逼近的鋼鐵巨獸讓豐田感到巨大的壓力,他索性直接扔掉了手中的三八式步槍,用左手緊了緊背上捆得結結實實的炸藥包,然後轉頭朝著麻生大聲喊道。
“你要去炸坦克嗎?”
麻生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地大聲問道:“他們的火力太猛了,你一個人根本辦不到的!”麻生的聲音中充滿了擔憂和不安。
“掩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