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名同伴會意地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默契和堅定。
他們的步伐放得極輕,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響,以免打草驚鼠。
腳下是遍地狼藉的屍骸與鮮血混合的泥濘,每一步都帶著黏稠的阻力,但他們沒有絲毫猶豫,很快便循著那微弱的呻吟聲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終於,在他們強忍著周圍散發出來的劇烈血腥與惡臭混雜的味道靠近後,看到了發聲者的真容——一個鬼子,一個隻剩下半截身子的鬼子。
這個鬼子奄奄一息地躺在幾具同伴的屍骸中間,身體的狀態慘不忍睹。
他的下半身已經被威力巨大的炮彈炸得無影無蹤,隻留下一片血肉模糊的區域。
翻卷的皮肉夾雜著湧出的鮮血和裸露的臟器稀裡嘩啦地散落了一地,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然而,即便處於如此悲慘的境地,這名鬼子的生命力依舊頑強得令人震驚。
他雙臂緊緊抱著一杆漆黑的步槍,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微睜的雙眼雖然已經失去了焦點,但仍死死盯住了湊過來的幾名八路軍戰士,目光中透出一絲本能的凶殘和敵意。
他下意識地想要調轉槍口對準這些靠近的人,可此時此刻,他已經耗儘了所有的力氣。
他的雙手隻能無力地抓住沉重的槍身,微微掙紮了幾下,最終還是徹底癱軟下去,再也無法動彈分毫。
“不用再費力去救他了!”
一位臉上還殘留著斑駁血跡的八路軍戰士,目光在某個地方停留了片刻後,轉過頭對著身旁的同伴們搖了搖頭說道。
周圍的幾個人聽聞此言,彼此對視了一眼,隨後默默地點頭表示認同。
“哢嚓!”
一聲清脆而冰冷的金屬聲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緊一名八路軍戰士迅速拉動槍栓,將子彈穩穩地上膛,然後端起步槍,瞄準了前方那個奄奄一息、隻剩下半截身體的日本士兵。
“下輩子投個好胎吧,彆再來這裡作惡了!”
這位戰士盯著眼前那個雖已重傷卻仍然死死瞪著他們的鬼子,低聲說道。
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劃破天際。
六點五毫米友阪步槍彈以極高的速度呼嘯而出,輕而易舉地穿透了那個鬼子的頭顱。
鮮血飛濺,鬼子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睛終於黯淡下來,徹底失去了生機。
“走,咱們繼續搜索!”
開槍的戰士冷靜地重新拉動槍栓,同時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枚滾燙的彈殼,小心翼翼地塞進掛在上半身的彈藥袋裡。
“咱們這麼做……會不會違反紀律啊?”
隊伍中一個看起來年紀尚輕、入伍時間不長的新兵忍不住小聲問道。
“放心吧!”剛才開槍的那名戰士頭也不回地回答道,手中的步槍依舊穩穩端著。
“你看看他現在這副模樣,都碎成那樣了,我們給他一個痛快,也算是積德行善了!
換做平時,我寧願用刺刀解決他。”
他說完這句話後,腳步未停,繼續向前邁進,尋找下一個目標。
然而,使用刺刀這種作戰方式也是一種充滿巨大危險的舉動。
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在於,那些受傷嚴重、無法行動的鬼子常常會把自身當作隱藏詭雷的誘餌。
他們故意如此,然後再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等待救援的模樣。
一旦被動靜吸引過來、打算施救的八路軍靠近他們,準備給予救助的時候,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在他們的身下早已藏有一顆保險已經被拉開的手榴彈……
在這種情況下,最直接並且最能保障自身安全的方式,就是在遠距離之外將這些受傷的鬼子全部射殺。
此時此刻,李雲龍正帶著他的部下在已經被清理打掃過的戰場上巡視。
他看到一具具日本士兵的屍體,就像被剝了皮的豬一樣,全身上下被扒得乾乾淨淨,赤裸裸地被扔在道路兩邊的溝渠裡,這一幕讓他高興得直咧嘴笑。
當他再看到旁邊碼放著的一堆堆像小山一樣的日係武器時,他的雙眼瞬間迸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中充滿了興奮與喜悅。
“團長!”
突然傳來一聲呼喚。李雲龍聽到有人叫自己,轉過身去,就看到張大彪、沈泉和王懷保三個營長正興高采烈地朝著自己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