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噴火兵已經迂回到了最佳攻擊位置,隨時準備給這些頑固的敵人送上最後的。
兩名全副武裝的噴火兵弓著身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向前推進。
他們緊握著手中的噴火器,在距離目標還有十幾米時突然停下腳步。
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起噴火器,對準剛才被爆破炸開的掩體缺口猛地扣下扳機。
“嗤!嗤!”
伴隨著兩聲沉悶的噴射聲,兩條長達幾十米的橘紅色火龍從噴火器中呼嘯而出。
熾熱的火焰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如同兩條憤怒的火蛇般撲向掩體中仍在瘋狂射擊的日軍機槍組。
毫不知情的日軍機槍手們正全神貫注地操縱著手中的九二式重機槍,一邊瘋狂掃射一邊亢奮地大喊大叫,完全沒注意到死神已經降臨。
就在他們沉浸在殺戮的快感中時,一團團炙熱的火焰突然席卷而來,瞬間就將整個機槍組完全吞噬。
這些鬼子前一秒還處於極度亢奮的戰鬥狀態,下一秒就被突如其來的火焰灼燒帶來的劇痛徹底擊垮!
熾熱的火焰舔舐著他們的皮膚,燒焦了他們的軍裝,連呼吸都變得灼熱難忍。
“啊啊啊啊!”
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從燃燒的掩體中傳出,在戰場上顯得格外刺耳。
四五個全身被火焰包裹的鬼子痛苦地嚎叫著,在狹窄的掩體裡瘋狂地翻滾掙紮,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
其中一個士兵實在無法忍受這種非人的痛苦,在絕望中一邊發出淒厲的慘叫,一邊不顧一切地翻出掩體,像一團燃燒的火球般滾下了陡峭的山坡。
不多時,掩體中殘餘的日軍士兵全都停止了最後的掙紮,被烈焰燒得焦黑的屍體以各種扭曲的姿勢橫七豎八地倒在掩體各處。
濃煙散去後,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其中有兩具被燒得最為嚴重的屍體,他們的四肢已經完全蜷縮成一團,就像被高溫烤乾的蝦米。
最令人心驚的是,這兩具焦屍的嘴唇都被燒沒了,隻剩下兩排森白的牙齒突兀地暴露在外,這成了唯一能證明他們曾經是活生生人類的特征。
那些牙齒在灰黑色的焦炭中顯得格外刺眼,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生命最後時刻的痛苦與絕望。
整個掩體內部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混合著汽油燃燒後的特殊氣味,構成了一幅令人窒息的死亡圖景。
幾乎在鬼子的掩體騰起火焰的一瞬間,三百師的進攻連隊就發起了衝鋒......
此時,前線指揮部內氣氛凝重,周衛國、張紹宏和李文凱這三位從陵康戰役中浴血奮戰出來的老戰友,正緊鎖眉頭盯著手中的戰報。
昏黃的燈光下,三人疲憊的麵容上寫滿了憂慮,指揮部外不時傳來零星的炮火聲,更添幾分壓抑。
“老張,老李!”
周衛國率先打破沉默:“你們那邊傷亡情況怎麼樣?”
張紹宏重重地歎了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我的團傷亡不輕,已經折損了兩百多個兄弟了!”
“我這邊也好不到哪去。”
李文凱悶聲悶氣地接話,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傷亡數字直逼三百大關,這些狗日的小鬼子...”
令他們始料未及的是,以往屢試不爽的火力覆蓋戰術,在這片崎嶇的山地戰場上竟然收效甚微。
狡猾的鬼子在吃過幾次虧後,迅速調整了戰術。
每當三百師準備發動炮擊時,鬼子除了留下必要的警戒部隊外,主力部隊都會迅速撤至山體反斜麵的防炮洞中隱蔽。
待炮火停歇,這些訓練有素的鬼子又能以驚人的速度重新占領製高點,構築防禦工事。
戰局就這樣陷入了惡性循環:猛烈的炮火打擊過後,最終還是不得不依靠步兵發起衝鋒,與駐守在山地上的鬼子展開近距離的白刃戰。
這種作戰方式對防守方的鬼子極為有利。雖然他們的傷亡數字仍是三百師的好幾倍,但至少獲得了與對手正麵交鋒的機會。
這讓已經習慣用強大火力壓製敵人的三百師將士們,一時間竟有些無所適從。
“你們看!”
周衛國站起身,手指戳著桌上鋪開的地圖:“哪怕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山頭,隻要鬼子在上麵部署一定數量的兵力,就能形成堅固的阻擊點,遲滯我軍整個進攻節奏!”
“這樣的僵局,必須打破!”
“可問題是怎麼打破?”
張紹宏問道。
“虎子,虎子!”周衛國朝著帳篷外喊道。
“團長,您喊我!”
掀開帳篷門簾的徐虎走了進來。
“把咱們繳獲的那個鬼子中佐的地圖拿來!”
“好嘞!”
沒一會,徐虎就提著一個日式的防水行軍包走了進來。
“打開!”
徐虎動作麻利地解開防水包的扣帶,小心翼翼地從裡麵取出一卷泛黃的紙質文件,在張紹宏和李文凱麵前那張斑駁的木桌上緩緩展開。
隨著地圖的鋪開,一股淡淡的油墨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