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慘狀令人不寒而栗,中年僑民眼睜睜地看著不遠處幾個散兵坑遭到夏國機槍的重點照顧,子彈像暴雨般傾瀉而下。
無數子彈打在散兵坑周圍的泥土上,發出令人心悸的聲,激起陣陣塵土。
更可怕的是,還有不少子彈直接射入散兵坑內部,伴隨著飛濺的血花和撕心裂肺的慘叫。這些散兵坑很快就歸於沉寂,隻有汩汩流出的鮮血昭示著裡麵發生的慘劇。
中年僑民清楚地知道,這些戰友已經凶多吉少。
想象著散兵坑裡血肉模糊的可怕場景,中年僑民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戰栗傳遍全身。他的雙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幾乎連步槍都握不穩了。
“挺身隊準備!”
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劃破戰場,中年僑民驚恐地發現不遠處的散兵坑和蜿蜒的戰壕中,如鬼魅般陸續鑽出了十幾道身影。
這些身影有的穿著破爛的軍裝,有的裹著尋常百姓的粗布衣裳,但所有人都呈現出一個觸目驚心的共同特征——每個人的後背都牢牢固定著一個碩大的炸藥包,那沉甸甸的包裹將他們的腰背壓得微微佝僂,卻阻擋不住他們決絕的步伐。
這支臨時拚湊起來的挺身隊,用近乎瘋狂的方式向著隆隆逼近的夏國鋼鐵洪流發起了自殺式衝鋒。
他們中有人高喊著口號,有人則沉默地低著頭,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絕望與癲狂交織的神情。
然而,正在進攻的三百師也同樣察覺到了鬼子的意圖。
跟隨在坦克周圍的步兵們反應極其迅速,他們立即以坦克為中心構築起嚴密的火力網。
訓練有素的戰士們精準地瞄準每一個試圖靠近坦克的敵人,密集的子彈如雨點般傾瀉而出。
在這場不對稱的交火中,鬼子挺身隊員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他們背上的炸藥包甚至來不及引爆。
不多時,這支倉促組織的挺身隊員就已經全軍覆沒,戰場上隻剩下橫七豎八的屍體和散落的炸藥包,在硝煙中訴說著這場徒勞的進攻。
很快,三百師距離鬼子的戰壕隻剩下不到兩百米的距離。
“砰!”
此時,滿身泥濘和硝煙的中年僑民扣動扳機後迅速蹲下身,就在他拉動槍栓重上膛起身準備再次射擊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陣地已經出現了動搖。
不打了,我不想再繼續打了!
一聲飽含絕望與恐懼的嘶吼,從中年僑民顫抖的耳畔傳來。
他順著聲音轉頭望去,隻見幾名和他一樣的武裝僑民同伴已經丟下手中的步槍,像丟了魂似的先後從掩體裡爬出來,發了瘋一般朝著後方逃竄。
他們臉上寫滿了驚慌與崩潰,完全不顧隨時可能飛來的子彈。
喂!你們這群蠢貨,快回來!彆跑!
中年僑民的警告聲還未落儘,一連串致命的子彈便呼嘯而至,將那幾名試圖逃跑的同伴瞬間擊倒在地。
鮮血立刻在泥土上蔓延開來,形成一灘灘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然而,這幾名武裝僑民的逃亡行為卻引發了災難性的連鎖反應。
就像推倒了第一塊多米諾骨牌,越來越多的武裝僑民開始從各自的掩體中爬出。
他們眼中滿是恐懼,完全喪失了戰鬥意誌,如同被驚散的羊群般向著後方潮水般退去。
整個陣地上瞬間陷入混亂,到處都是丟盔棄甲的潰逃者。
混蛋!都給我站住!誰再跑我就開槍了!
負責督戰的鬼子軍官聲嘶力竭地威脅著,然而他的怒吼在恐慌蔓延的浪潮麵前顯得如此無力。
眼見威脅無效,惱羞成怒的鬼子終於扣動扳機,當場射殺了幾名跑在最前麵的僑民。
但這一殘忍的鎮壓手段卻引發了更嚴重的後果。
要知道,這些武裝僑民手中同樣握有武器!
一聲突如其來的槍響,不知是哪個絕望的僑民率先開槍,精準地擊斃了一名督戰的鬼子軍官。
刹那間,原本應該並肩作戰的雙方竟然互相開起火來!
槍聲大作,子彈橫飛,戰場徹底陷入了一場血腥的內訌。
“上!”
眼見鬼子陣地出現了混亂,察覺到戰機的三百師進攻部隊迅速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終於,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聲,第一輛謝爾曼坦克那沉重的鋼鐵履帶緩緩碾過了鬼子精心構築的戰壕,在臨汾外圍防線上硬生生撕開了一道突破口。
鬼子苦心經營的防禦工事,正在迅速的走向土崩瓦解。
此時的中年僑民已經從自己之前呆著的散兵坑中跑了出來,站在一處殘破的掩體後。
透過彌漫的硝煙,他清楚地看到夏國士兵的身影已經近在咫尺。
他的雙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喉結上下滾動,艱難地咽下一口帶著鐵鏽味的唾沫。
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早已被塵土染黑的衣領。
他絕望地意識到,此刻想要撤退已經為時已晚。
身後是節節敗退的友軍,前方是勢如破竹的夏國軍隊。
在這生死攸關的緊要關頭,一個艱難的抉擇擺在他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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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繼續負隅頑抗,直到戰死沙場?還是......
但時間已經不容許他做出選擇了。
“投彈!”
已經逼近至敵人陣地前沿的三百師步兵,在各自軍官的號令下紛紛從腰間掏出手榴彈,以整齊劃一的戰術動作向鬼子的戰壕中投擲。
密密麻麻的手榴彈劃破硝煙彌漫的天空,猶如一陣密集的死亡之雨傾瀉而下。
戰壕中頓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劇烈爆炸聲,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將泥土和碎石高高掀起。
躲藏在工事中的鬼子兵接連被炸得血肉橫飛,有的當場斃命,有的則痛苦地哀嚎著倒在血泊中掙紮。
有些負隅頑抗的鬼子妄圖在最後時刻困獸猶鬥,有的舉起步槍盲目射擊,有的端著刺刀想要衝出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