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等到齊少校稍微走遠些,那名年長的記者這才憤怒的朝著幾個年輕的冒失鬼低聲訓斥道。
“剛才你們想乾嘛,在人家的地盤上出言不遜,你們嫌自己命長我們還不想死呢!”
要是因為這幾個人的冒犯導致對方一怒之下把在場所有的人全都牽連,那才是真的連哭的地方都沒處去呢!
“不是,我們千裡迢迢趕過來采訪,對方就拿我們跟防賊一樣,這誰受得了啊!”
一名被訓斥的年輕記者仍舊有些怨氣,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滿與委屈,幾乎是脫口而出地說道。
“不然呢?”
年長記者幽幽地說道,語氣裡透著一絲無奈:
“非要讓人家敞開大門自由任你參觀嗎?
一旦造成相關情報泄露,這個責任誰來背負,你嗎?”
“我......”
這名年輕記者頓時不說話了,聲音低了下去,原本激動的情緒像是被一盆冷水澆滅。
他低下頭,顯得有些窘迫和無言以對。
他不禁回想起以往前往其他的夏國軍隊采訪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啊。
那時候,隻要把自己《中央日報》記者的身份往那裡一擺,無論是士兵還是長官,哪個不是客客氣氣的?
對方總是熱情洋溢,笑容滿麵,甚至主動帶著他們把自己軍營裡裡外外都參觀了一個通透,詳細介紹各項設施與日常訓練,仿佛他們是貴賓一般。
誰知道在這荒涼的西山,剛下飛機就被三百師的軍官來了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態度冷淡而戒備,連基本的寒暄都省略了,直接限製了他們的活動範圍,仿佛他們不是來采訪的記者,而是什麼需要嚴加防範的對象。
這種反差讓他感到格外難以接受,心裡充滿了不解。
“實際上,這才是一支紀律嚴明、訓練有素的軍隊所應具備的基本素養!”
年長記者一邊說,一邊語重心長地拍了拍年輕記者的肩膀,目光中透著深意。
“你仔細想想,新聞媒體的現場報道與信息傳播,向來是軍事行動中極為敏感的一環。
如果連這樣基礎的輿論引導和現場管控都做不好,那這支隊伍的指揮水平、組織能力和實戰狀態,就非常值得懷疑了!”
他略作停頓,語氣愈發嚴肅:“我們必須清醒認識到,軍隊的戰鬥力不僅體現在火力和機動上,更體現在對信息環境的掌控和對公眾視線的引導上。
倘若三百師在西山地區連這樣基本的信息管控都把持不住,那我們就有充分理由去重新審視這段時間取得的所謂戰果到底有多少真實性了!”
“那我以前做過的那些報道......”
年輕記者咽了口唾沫,腦海中浮現出那些曾經被他視為“獨家猛料”的新聞。
那時的他總是迫不及待地將所有細節公之於眾,事無巨細地全部寫進了報道裡。
現在回想起來,那些被他輕描淡寫披露的信息,是否已經觸及了不該觸碰的邊界?
他的後背突然泛起一陣涼意,冷汗不知不覺浸濕了襯衫。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盤旋:他那樣做,難道不已經算是一種泄密了嗎?
“過去的種種我們管不了!”
年長的記者注視著眼前這名剛剛還熱血上湧、略顯衝動的年輕同行,見他終於冷靜下來恢複了理智,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語氣也隨之變得平和而沉穩,繼續說道:
“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個關鍵的地方,時刻注意並約束好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我們必須嚴格按照對方提出的要求和規定行事,把這裡發生的一切事情,原原本本、詳實準確地記錄下來。
切記,絕不能自作主張,輕舉妄動,以免引發不必要的麻煩,你聽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
不隻是眼前這名年輕的記者,甚至就連剛才有些些情緒的幾個人也全都安靜下來點了點頭。
眾人之後不再說話,在齊少校的引導下,他們相繼登上了接送他們的卡車向遠處疾馳而去。
前來的記者已經安頓下來了,不過此時的韓冰正在忙著處理另外一件事。
“新一團團長李雲龍?”
韓冰看著李文凱的三團發來的報告,眼皮子跳了跳。
怎麼是這麼個不安分的主兒?
“根據李雲龍醒來之後的說辭,他是看著我們這邊和關東軍的戰況激烈,就想著過來看看能不能做些什麼給友軍減輕一些壓力!”
梁邦拿著李文凱親自發來的電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