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轉身往殿外走,剛出殿門,二皇子蘇定和四皇子蘇醒就黑著臉追了上來。
“蘇雲!你剛才在朝堂上血口噴人,彆以為這事就完了!”
蘇醒嘴角扯出抹陰笑:“老大,你現在沒了太子身份,彆太囂張。真把我們惹急了,有你好果子吃。”
蘇雲眼神冷得像冰:“怎麼,被戳中痛處了?”
他掃過兩人鐵青的臉,忽然低笑出聲,“剛才在朝堂沒說夠?”
他往前半步,逼得蘇定下意識後退:“你們倆想玩,本王奉陪。有什麼陰招損招,儘管使出來,最好一次弄死本王,不然下次,就該輪到你們死。”
蘇雲撂下狠話,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
蘇恒和蘇醒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宮道拐角,半天沒回過神。
蘇定盯著空蕩蕩的宮道罵了句臟話:“靠!這還是以前那個老大嗎?”
他剛才被蘇雲那眼神掃過,後頸竟莫名冒冷汗。
那眼神狠得像要吃人,跟悍匪沒區彆。
蘇醒咽了口唾沫:“二哥,他剛才……好像真敢弄死我們。”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疑。
記憶裡的蘇雲雖貴為太子,卻總帶著幾分溫吞,就算被他們暗地裡使絆子,也頂多皺皺眉忍下。
可今天這副不要命的狠勁……
“媽的,鎮國公一死,他怎麼跟換了個人似的?”
蘇定咬牙切齒,拳頭攥得咯吱響,“不行,得趕緊告訴母妃,老大留著遲早是禍害!”
蘇醒點點頭,望著蘇雲消失的方向。
第一次覺得這個被廢的老大,如此的陌生。
.........
秦王府門前,蘇雲翻身下馬,隨手將韁繩丟給侍衛,大步往府裡走。
剛到大廳門口,沈靈兒就迎了上來,眼眶微紅:“殿下,陛下突然召您進宮,皇城司的人又把王府翻了個遍,可嚇壞奴婢了!”
蘇雲擺擺手,語氣輕鬆:“沒事了,都解決了。”
他見沈靈兒還蹙著眉,又補了句:“放心吧,小事一樁。”
“沒事就好!”
沈靈兒鬆了口氣,伸手想替他整理衣袍,又怕不妥,手懸在半空頓了頓,“奴婢這就去給您泡壺菊花茶壓壓驚。”說完快步往廚房去了。
這時趙高從廊下走來,低聲問:“主公,朝堂上情況如何?”
蘇雲走進大廳,隨手解下腰間玉帶:“是禦史李輝彈劾的,但他連幕後主使是誰都不知道,明顯是被人當槍使了。”
趙高低聲道:“主公,羅網已加派人手追查鬼麵人,那廝在京城地界活動,料想逃不出我們的眼線。”
蘇雲頷首,以羅網的能力,找到鬼麵人輕而易舉。
“李輝那蠢貨在朝堂上咬本王,這口氣必須出。你去辦了他,讓他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趙高眸光一閃:“主公,殺李輝或許能釣出幕後之人。”
他頓了頓解釋道,“李輝身為禦史中丞,絕非草包。敢單憑一封信就彈劾皇子謀逆,要麼是寫信之人他認識,要麼是背後有人拿他的把柄要挾。他在朝堂上不敢供出送信人,分明是等著幕後主使救他。”
蘇雲猛地抬眼。
趙高說得沒錯!
禦史台的老狐狸哪個不是人精?
李輝敢這麼做,必定是被捏住了七寸。
他忽然想起李輝被拖走時那驚慌失措的眼神,心中冷笑:“你是說,殺了李輝,幕後主使會以為他死前招供了?”
“正是!”趙高躬身道,“隻要李輝一死,那人定會疑心自己暴露,屆時難免露出馬腳。”
蘇雲指尖重重叩在桌案上:“好!就按你說的辦。讓羅網動手,做得乾淨些,再放出風聲,就說李輝在天牢裡亂咬舌根。”
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本王倒要看看,是哪個躲在暗處的老鼠,敢動到本王頭上來。”
........
後宮。
初雲殿外,雕梁畫棟在烈日下泛著鎏金的光,簷角銅鈴被穿堂風拂得叮咚作響。
蘇定匆匆趕來。
門口侍衛齊刷刷抱拳:“二殿下!”
“母妃在殿內嗎?”
“回殿下,娘娘正在內殿歇著。”
蘇定點頭,快步而入。
大殿內,鮫綃帳低垂,陳貴妃身著月白色蹙金襦裙斜倚軟榻,羊脂玉般的肌膚在紗幔後若隱若現,細腰堪堪一握,水蔥似的指尖正捏著顆葡萄往紅唇裡送。
她身側兩名侍女分立左右,左邊的揉著肩頸,右邊的輕搖湘妃竹扇。
見蘇定進來,陳貴妃鳳眼微抬,尾音帶著慵懶:“定兒,今日怎麼有空來本宮這兒?”
“母妃,兒臣有要事相商!”蘇定快步上前。
陳貴妃漫不經心地擺擺手:“你倆退下吧。”
侍女們福了福身,退出殿外。
“說吧,什麼事情?”陳貴妃半撐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