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
烈日當空,塵土飛揚。
一名驛卒伏在馬背上,雙腿死死夾著馬腹,手中馬鞭動,嘴裡不停吆喝著,催趕坐騎全速狂奔。
這匹馬已是他換的第三匹了。
十餘天來,他幾乎未曾合眼,全靠乾糧和涼水充饑,每到一處驛站便立刻換乘快馬,日夜不休地朝著京城狂奔。
馬鞍上,一個用油布緊緊裹住的信筒被他牢牢護在懷裡。
那裡麵裝著足以震動朝野的消息。
秦王蘇雲在幽州起兵造反,如今整個幽州,已然落入他手中。
當日秦軍攻破幽州城時,四方郡守見勢不妙,第一時間便將這封十萬火急的軍情交給了他,千叮萬囑一定要以最快速度送到京城,送到皇帝案前。
又過了一夜,地平線上終於出現了京城輪廓。
驛卒眼中爆發出一絲光亮:“駕!”
戰馬發出一聲嘶鳴,奮力衝向城門。
守城的衛兵見是驛卒旗號,連忙放行。
驛卒勒馬衝入城內,在繁華的街道上橫衝直撞,引來路人驚呼,卻顧不上半分,直朝著皇宮方向疾馳而去。
終於,他在宮門外翻身落馬,幾乎是踉蹌著撲到侍衛麵前。
“八百裡加急!幽州急報!秦王反了!”
話音未落,他便眼前一黑,累得直挺挺倒了下去。
宮門口的值班士兵見是八百裡加急的驛卒,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上前將幾乎暈厥的他扛了起來,快步往皇宮內趕。
半路上,驛卒被顛簸驚醒,嘴裡還在含糊地喊著“幽州急報……”
此時,金鑾殿上,文武百官正齊聚一堂,召開早朝。
慶帝端坐龍椅,聽著大臣們奏報各地政務,殿內氣氛肅穆。
忽然,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陛下!幽州急報!八百裡加急!”
慶帝眉頭微蹙,沉聲道:“讓他進來。”
一旁的總管太監尖聲唱喏:“宣——驛卒進殿!”
片刻後,那名驛卒被兩名侍衛攙扶著,踉踉蹌蹌地走進大殿。
他衣衫襤褸,滿身塵土,一進殿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參見陛下!幽州急報!秦王造反,幽州淪陷!”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信件,高高舉起。
旁邊的太監連忙快步上前,接過信件呈給慶帝。
“嘩——”
驛卒的話音剛落,原本肅穆的金鑾殿內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百官們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
秦王反了?
那個廢太子,竟然敢起兵造反,還打下了幽州?
片刻後,大殿內頓時炸開了鍋。
“秦王?蘇雲?他竟然敢造反?”
“當年他還是太子時,性子溫和,甚至有些怯懦,被廢後更是深居簡出,怎麼會有如此膽量?”
“是啊,一個被棄的廢太子,手裡既無兵權又無根基,憑什麼敢動幽州?那可是北疆重鎮啊!”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幽州守軍雖不算頂尖,可也有兩萬餘人,他怎麼可能說拿下就拿下?”
“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秦王嗎?當年他見了陛下都唯唯諾諾,如今竟敢公然豎起反旗,這轉變也太大了!”
“莫不是消息有誤?”
“八百裡加急的軍報,怎會有錯?怕是幽州真的……”
在他們的固有印象裡,蘇雲不過是個廢太子。
可如今,這個“廢太子”卻以雷霆之勢拿下幽州,豎起反旗。
慶帝捏著信紙,臉色陰沉,眼底的怒火幾乎要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