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嶽望著街道兩旁歡呼的百姓,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轉頭對蘇雲拱手道。
“王爺,看來老百姓們對於秦軍很是歡迎,這一路的歡呼聲,可比當年我帶燕州軍回城時還要熱鬨。”
蘇雲微微點頭,目光掃過那些百姓,淡笑道。
“燕侯,這些老百姓不過是看在你的麵子,才對秦軍如此熱絡。若不是你治下得人心,燕州軍民豈會這麼快接納新主?”
韓嶽神色一怔,隨即重重抱拳。
“王爺謬讚!韓某不過是守土有責。往後在殿下麾下,韓某定當肝腦塗地,不負這份信任!”
“燕候,不必如此拘謹。往後我們就是一家人,燕州的百姓,也是本王子民。”
“你看這些百姓,不過是盼著吃飽穿暖、免遭戰亂。隻要我們勠力同心,定能讓燕州比從前更興旺。”
韓嶽喉頭微動,眼眶微熱,重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
“王爺所言極是!韓某定當竭儘所能!”
他抬手示意親兵開道,“王爺,請隨末將前往侯府,一應事宜早已備好。”
隊伍穿過熙攘的街巷,百姓們自發讓開道路,目光中滿是敬畏與期許。
侯府門前,朱漆大門早已洞開,三十六名燕州精銳身披銀甲,手持長戟,筆直如鬆地列成兩隊。
韓嶽下馬後,親自為蘇雲引路。
踏入正廳,檀木長案上早已鋪好宣紙。
待韓嶽將文書寫好後,他雙手捧起文書,恭敬地呈遞給蘇雲:“自今日起,燕州軍將士,唯秦王馬首是瞻!”
蘇雲雙手接過文書,並作出承諾。
至此,燕州正式易主。
........
畫麵一轉。
大梁,都城。
城牆高聳入雲,牆磚被歲月磨得發亮,城門上方“大梁”二字牌匾莊重威嚴。
城門口車水馬龍,挑著菜擔的農夫、趕著馬車的商販、騎著高頭大馬的貴族,進進出出,熱鬨非凡。
城內街道寬闊平整,兩邊商鋪林立,酒樓、綢緞莊、當鋪一家挨著一家,吆喝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
街邊還有不少擺攤賣小吃的,蒸籠裡飄出陣陣香氣,引得路人駐足。
金榮騎著快馬趕回都城,身上的盔甲還沾著塵土,臉上也滿是疲憊。
但他沒有一刻停留,直奔皇宮而去。
一路上,守衛們看到他急促的樣子,也不敢阻攔。
穿過幾道宮門,皇宮內紅牆黃瓦,雕梁畫棟,處處透著皇家的氣派。
金榮心裡還是七上八下。
這一路進城,他總覺得路邊的百姓都在戳他脊梁骨。
“要是父皇氣昏了頭,真砍了我……”金榮咽了咽唾沫。
他想起出征前誇下的海口,再想想南征的慘敗,後背一陣發涼。
不管怎麼樣,來都來了,還是得上。
置之死地而後生。
禦書房內,檀木案幾前,梁皇正伏案批閱奏折。
他鬢角霜白,眼角堆疊著深刻的皺紋,鬆弛的皮膚下隱約可見青筋,但腰背依舊挺得筆直,握著狼毫的手雖布滿老年斑,落筆時卻蒼勁有力。
快七十歲的年紀,在古人裡已算高壽,可他精氣神十足,渾濁的眼底仍藏著銳利的光,像頭蟄伏的老獸,隨時能張開獠牙。
這位執掌大梁四十餘載的帝王,在位時興修水利、鼓勵農商,百姓糧倉漸滿,街頭巷尾也熱鬨起來。
但歲月到底不饒人,他終究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