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山間晨霧未散。
掩日摩挲著手中的青銅麵具,沉聲道:“不必再等了。”
經過整整一天的偵查,羅網的探子幾乎將山寨翻了個遍——三麵皆是陡峭山壁,唯一的山道布滿陷阱和暗哨,連樵夫獵戶的偽裝都經過反複查驗,根本無從混進去。
驚鯢抱胸道:“這鬼地方簡直是鐵桶陣,寨子裡連個生火的雜役都是陳家的人,咱們的人剛靠近就被盯上了。”
黑白玄翦冷哼,“既然暗的不行,就明著殺進去!”
“一百人不夠,就調三百人!我倒要看看,這銅牆鐵壁能擋得住幾輪箭雨!”
掩日抬手止住眾人,麵具下的目光如毒蛇般盯著山寨。
“強攻可以,但不能莽撞。
明日寅時,趁晨霧最濃時分動手,衝殺進去一個不留!”
另一邊,山寨內議事廳燭火搖曳。
一名黑衣死士單膝跪地,壓低聲音:“主事!昨日卯時起,後山鬆林頻繁出現可疑腳印,申時更有人在三裡外山澗發現半截玄色衣角,布料與此前羅網刺客所穿相同!”
陳衛冷哼一聲:“哼!看來十有八九是羅網的人。他們倒是沉得住氣,還沒有動手。”
一旁的管事上前半步道:“主事,羅網的人既然摸過來了,那我們是不是立刻通知各營,準備按計劃行動?等他們一進來就關門打狗!”
陳衛抬手止住對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不用通知下去。羅網那群人自詡手段高明,發現我們據點必然急於立功。”
“越是心急,越容易露出破綻。我們隻需按兵不動,備好天羅地網,等著他們主動上鉤便是。”
“這一次不管羅網來多少人,都得死!”
“我倒想瞧一瞧,羅網的宗師到底有多強!”
管事忙不迭點頭哈腰,“主事,如今營地有雲劍老人坐鎮,就算羅網宗師再厲害也難逃一死!那可是武道泰鬥先天高手,隨便揮一揮劍,他們就得......”
“沒錯!這一次,我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陳衛咬牙切齒,想起這些日子受的窩囊氣,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作為陳家執掌死士的核心人物,他本是族中最風光的人之一,可自從羅網行動後,北邊苦心經營的死士營全軍覆沒,那些平日裡奉承他的族老,如今看他的眼神都帶著算計與質疑。
“羅網毀我基業,辱我名聲......”
陳衛突然笑出聲,“這筆賬,該好好算一算了。”
.........
翌日。
寅時,天邊泛著青灰色的微光,殘月還懸在山尖。
羅網三百餘人身披玄色軟甲,手持連弩,腰間佩著彎刀,如同蟄伏的毒蛇般悄然逼近山寨。
山間晨霧彌漫,為這支隊伍披上了一層天然的偽裝。
掩日、驚鯢與黑白玄翦立於隊伍最前端,三人黑袍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
驚鯢眯起眼睛打量著寨牆,忽然偏頭看向玄翦:“玄翦,這一次是你上,還是我上?”
玄翦眼眸閃過一絲厲色,雙劍在手中挽出寒芒:“這次解決山道上的暗哨,我上吧!那些小嘍囉還不夠我熱身。”
“喲?可彆像上次陰溝裡翻了船。”驚鯢故意拉長語調。
玄翦冷哼一聲“上次不過是大意!這次麵對這些雜魚,小意思!。”
山間的暗哨極為刁鑽,尋常羅網一旦靠近,必然會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