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大殿內,氣氛壓抑。
蘇定下朝歸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腳步重重地踏過金磚地麵,帶著一股怒氣走進殿中。
他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一把抓起旁邊案幾上早已備好的熱茶,仰頭便灌了一大口。
滾燙的茶水沒能壓下心中的煩躁,反而讓那股怒火愈發熾烈。
周圍的宮女太監們見太子這般模樣,個個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觸了黴頭。
整個大殿靜得隻剩下蘇定粗重的喘息聲。
“混蛋!”
蘇定猛地將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都給本宮滾出去!”
眾人嚇得渾身一顫,連忙躬身行禮,躡手躡腳地退出大殿。
殿門“吱呀”一聲關上。
蘇定猛地站起身,在大殿內來回踱步。
“蘇雲!你這個逆賊!”
他咬牙切齒地碎碎念,拳頭攥得咯咯作響,“本宮這次一定要你死!要徹底消滅秦軍!”
秦軍南下的消息如同一根毒刺,紮得他坐立難安。
他怕陳玄擋不住秦軍,怕大慶江山易主,更怕蘇雲回來後,自己的性命難保。
就在這時,宮殿大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一名心腹侍衛快速閃身進來。
他快步走到蘇定身邊,躬身壓低聲音。
“殿下,事情已經辦好了。”
蘇定渾身一震,猛地轉頭看向心腹,眼中瞬間迸發出熾熱的光芒,急切地問道。
“真的嗎?確定辦妥了?”
心腹用力點頭。
“確定辦妥了,屬下親眼看著那碗藥被送往養心殿。”
蘇定臉上瞬間綻開一抹邪惡的笑容,眼底翻湧著難以抑製的狂喜與陰狠。
他伸手抓住心腹的胳膊,追問道:“那個小太監呢?解決了沒有?”
心腹緩緩點頭,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滅口姿勢,沉聲道。
“殿下放心,已經處理乾淨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好!好!”
蘇定滿意地拍了拍心腹的肩膀,揮手讓他下去,“你做得很好,此事絕不可對外泄露半句。”
“屬下明白。”
心腹躬身行禮,悄然退下,大殿門再次緩緩關上。
殿內隻剩下蘇定一人,他臉上的表情徹底失控,狂喜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猛地張開雙臂,仰頭大笑起來。
“父皇,彆怪兒臣心狠!”
“隻要你喝了那碗藥,不出一天就會油儘燈枯!到時候,這大慶的江山,就該是本宮的了!”
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太久。
從被冊封為太子的那一刻起,他就盼著登上那至高無上的皇位,可慶帝的身體雖有舊傷,卻一直硬朗,讓他遲遲無法如願。
尤其是蘇雲在北疆崛起後,他的危機感越來越重,生怕自己多年的等待付諸東流。
自從上一次弑君奪位的念頭第一次在他心中冒出來後,便如野草般瘋長。
他經曆了無數次的反複煎熬——既有對慶帝的一絲父子親情,有對弑君大逆不道的恐懼,更有對皇位的極度渴望。
最終,對權力的貪婪戰勝了一切,他決定鋌而走險。
為了萬無一失,他特意讓人尋來一種奇特的藥劑。
那藥劑無色無味,用銀針試毒、甚至太醫驗藥都查不出來,因為它根本算不上傳統意義上的毒藥。
它的可怕之處在於,能悄無聲息地加劇慶帝體內的舊傷,讓本就不算強健的身體迅速衰敗,最終看似是油儘燈枯、壽終正寢,任誰也查不出異樣。
更絕妙的是,這種藥對正常人毫無害處,就算被彆人誤食,也不會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