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府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八皇子蘇睿、九皇子蘇謙、十皇子蘇墨三人,得知慶帝駕崩的消息時,均是臉色煞白,呆立良久。
三人迅速聚集到蘇睿的府邸,閉門商議了許久,卻始終想不出破局之法。
“怎麼會這麼快……”蘇睿猛地一拳砸在案幾上,眼中滿是不甘與慌亂,“我還以為父皇至少能再撐一年半載,我們還有機會扳倒太子,沒想到……”
蘇謙癱坐在椅子上,臉上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喃喃道。
“完了,徹底完了。父皇一死,太子直接登基,我們再也沒有爭奪儲君之位的可能了,這輩子隻能當個閒散親王。”
“閒散親王?”蘇墨冷笑一聲,苦澀道,“你們覺得,以太子的性子,會容得下我們?當初我們聯手彈劾他監國失當,還暗中搜羅他的罪證,他登基後,必定會秋後算賬,我們怕是連親王都當不安穩!”
三人曾對儲君之位覬覦不已,暗中結黨,多次給蘇定使絆子,試圖動搖他的太子之位。
可如今慶帝驟然離世,所有謀劃都成了泡影,他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蘇定已掌控朝堂,大臣們紛紛倒戈,他們手中沒有兵權,也沒有足夠的勢力支撐,造反隻會死得更快。
“現在朝中大臣都在拚命向新帝效忠,沒人會幫我們。”
蘇謙歎了口氣,滿臉絕望,“我們現在隻能聽天由命,主動去東宮請罪,表態支持新帝,或許還能留一條活路。”
蘇睿與蘇墨對視一眼,眼中滿是無奈,最終隻能點頭同意。
蘇墨望著窗外皇宮的方向,語氣複雜。
“說起來,我們還真不如老大。他雖被父皇趕出京城,卻能在北疆闖出一片天地,掌控自己的命運,而我們生於皇家,卻隻能任人擺布。”
與此同時,京城的布置也悄然改變。
皇宮內外,所有的朱紅宮燈都換成了素白的燈籠,屋簷下懸掛著長長的白幡,隨風飄蕩,透著濃重的哀戚;
慶帝的靈堂設在養心殿,供桌前擺滿了祭品,香火繚繞,宮女太監們身著素服,低眉順眼地穿梭其間,連腳步聲都放得極輕;
京城的大街小巷,商戶們自發掛起半幅白綾,酒樓茶館不再奏樂,喧鬨的市井也安靜了許多,處處彌漫著國喪的肅穆氛圍。
..........
後宮。
初雲殿內,燭火搖曳,映得殿內一片暖黃。
陳貴妃與蘇定相對而坐,殿內的宮女早已被儘數屏退,連殿門都關得嚴嚴實實,隻留母子二人低聲交談。
陳貴妃臉上滿是壓抑不住的欣喜,眼角眉梢都透著意氣風發。
她抬手握住蘇定的手,指尖微微顫抖。
“定兒,我的好兒子!多年的謀劃,多年的隱忍,終於熬出頭了!你當上了皇帝,娘以後就是皇太後了!”
“從今往後,娘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我們母子,將會成為這個天下最有權勢的人!”
蘇定臉上也洋溢著誌得意滿的笑容,登基在即,權力的滋味已然讓他沉醉。
“母妃,這一切都離不開您的扶持。沒有您在後宮暗中打點,沒有您幫我拉攏大臣,兒子也走不到今天。”
“定兒,娘要囑咐你,當皇帝可不像當太子那般簡單。坐在那龍椅上,你麵對的不僅是天下百姓,還有滿朝文武、各方勢力,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
她頓了頓,繼續說:“你要學會權衡利弊,更要學會收攏人心。
如今秦軍南下,天下未定,你剛登基,根基未穩,最關鍵的就是獲得各方支持——文臣要重用,武將要安撫,世家大族要拉攏,就算是普通百姓,也要用輕徭薄賦、大赦天下的政策收買人心。
隻有人心齊了,你這皇位才能坐得穩。”
蘇定認真點頭。
“兒臣明白。”
“還有那八皇子、九皇子、十皇子三人。”
陳貴妃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絲精明,“如今你即將成為皇帝,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你的地位,但你要做的不是趕儘殺絕,而是平衡。
他們三人從前雖與你作對,但背後都牽扯著不少勢力——文官集團、軍中派係,還有地方世家。”
她看著蘇定,語氣意味深長:“知道你恨他們,也不會真的放過他們,但現在不行。
天下不穩定,秦軍還在雲州虎視眈眈,朝廷需要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力量。
你暫且饒他們一命,封他們為親王,讓他們繼續掌控各自背後的勢力,既能安撫那些依附他們的人,也能讓他們幫你穩定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