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還把半成品的拐杖、配件都收進屋裡,仔細檢查了一遍怕濕的物件,確認都安置妥當了,才圍坐在主屋的火堆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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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細雨淅淅瀝瀝,火光映照著每個人疲憊的臉龐。靜竹和小花冒雨從灶台棚裡把飯菜端進來——吃了十幾天的餅子和小米粥,家豐終於吃到了這個世界的第一口菜:水煮冬寒菜。菜裡隻有一點點鹹味,他卻嘗出了熟悉的味道——這其實是冬葵。
雨下了一會兒,家豐突然發現屋頂有些地方在滴水,心情瞬間沉了下去:這房頂,以後得好好修修了。
“小豐今天又帶回來一百三十多文,我今天也還了一百多文的債。”靜竹看向家豐,輕聲說,“剩下的外債我算了算,還有三百七十文。老宅那邊,我想著明天給你爺爺送過去一百七十文,你看行不行?”
如今家裡的錢都是家豐賺的,靜竹凡事都想先問問他的意見。
“沒問題。”家豐一邊吃著冬葵,一邊說道,“雙拐的名聲還在往外傳,周邊城鎮的人隻要來龍門鎮買拐,肯定會選咱們的——咱們有技術優勢,這個差距彆人一時補不上。二代拐我估計能賣三五天,我還想好了三代、四代的改進法子,整個賣拐的生意做下來,大概能有兩貫以上的純利潤。”
他說得興起,沒注意到家人異樣的目光。小花目瞪口呆地喃喃:“二哥好厲害啊……”
樂君則瞠目結舌:“這……還是我弟弟嗎?”
秀蘭更是猛地拍了下桌子:“兩貫?那不是二兩銀子?”
隻有靜竹還算鎮定,隻是默默思索著——家豐說的有些詞,她壓根沒聽懂。
家豐這才察覺到不對勁,停下筷子一看,頓時無奈地歎了口氣:又把他們嚇到了。
“我就是隨口估算的,到底能賺多少,還不一定呢。”他趕緊轉移話題,“你看咱們幾個,一個個麵黃肌瘦的,以後也容易受欺負。等賺了錢,先買些好吃的,把身子養壯實了再說。”
“二哥,到時候你一定要給我買好吃的!”小花立刻滿眼期待地說。
“是啊,要是真能有那麼多錢……”秀蘭看著篝火映照下,孩子們蠟黃的臉蛋,心裡一陣發酸,“得先多囤些糧食,給你們好好補補。”
“可是小豐,”樂君猶豫著開口,“你說的那個二代拐,我做得太慢了。一代拐也就是幾根方棍,就那個斜口難些;二代拐的工序多,我怕以後人家要貨多了,咱們供不上,少賺不少錢。”
“所以我才找了草茂三伯啊。”家豐解釋道,“以後大部分的主體活都讓三伯來做,咱們隻做配件和組裝就行。”
“小豐,這不好吧?”樂君皺起眉,“這麼下去,你這門手藝不就成三伯的了?手藝這東西,得傳家啊。”
“大哥,您想錯了。”家豐搖了搖頭,“這門木匠手藝本來就是三伯的,是所有木匠的——咱們根本不會木匠活,哪來的手藝?”
他頓了頓,繼續說:“做拐的想法叫‘創意’,可創意是沒辦法傳家的。隻要木匠們看到拐杖的樣子,很快就能學會,藏不住的。”
在這個沒有知識產權保護的時代,能被輕易模仿的創意,本就留不住。
家豐又給樂君算起來:“大哥您想,平均每副拐給三伯三文,給大伯一文跑腿錢,大伯從劉先生那兒能幫咱們帶回十二文——咱們在家也沒費多少力氣,您說誰賺得最多?”
樂君雖然算得慢,但也很快反應過來:“是咱們賺得多。”
“對啊,所以咱們趁這段時間這麼乾就行。”家豐說,“三伯是工匠,咱們花錢請他做活;大伯是幫咱們運輸;咱們其實是商人,做的是‘外包’——把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小豐,”靜竹突然開口,語氣帶著些顧慮,“商人在咱們這兒地位低,還不能科考,以後這話可彆往外說。咱們就是農戶,做點小營生糊口就行。”
家豐點點頭:“我知道了二娘,以後不說了。”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階級社會裡,凡事都要按階級劃分,想做點事真不容易。
火堆劈啪作響,窗外的雨漸漸小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雖然還有些對未來的迷茫,但看著手裡的錢和眼前的希望,每個人心裡都多了份踏實——日子,總算有盼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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