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嘔吐,腹痛,心跳加速,脈搏加快,昏昏欲睡,口乾舌燥,麵紅,呼吸有異味……”王醫師皺著眉,一邊記錄症狀一邊問道,“依然是消渴病症狀,但是不知為何身體急轉直下?”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朱二爺朱元康,鄭重提醒:“之前告知貴府,一飲酒,二房事,三鹹食和麵食,可否慎之?不如此者,縱有金丹亦不可救。”
朱元康連忙點頭:“醫師放心!酒和房事肯定都忌了,我嫂子已經把我哥的幾房小妾都關在後院,不讓他們見麵。飲食上也沒吃過麵食,鹽放得極少——我每次嘗我哥的飯菜,都覺得淡得難以下咽。”
說著,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塊冰糖:“對了,我哥最近特彆喜歡吃這個,就是冰糖。這東西能吃嗎?會不會是吃這個把病吃重了?”
“之前有人送了將近二兩冰糖,我哥都吃完了。後來他打聽著百味軒有賣,又花重金買了些。現在他對彆的食物都沒胃口,就喜歡把這冰糖含在嘴裡吃。”
“糖?”王醫師拿起冰糖看了看,又嘗了嘗,沉吟道,“確實是好糖,也沒有毒性。這個,醫書上未曾提到此物,不過糖,也隻是尋常零嘴,應該與此病無關。”
既然醫師這麼說,朱元康就沒再追問冰糖的事。
王醫師想了想問:“二爺,您剛才提到,朱夫人把小妾都關了,她自己可曾...?”
“額...”朱元康愣了愣,“我,也不知道啊。”
“好難受……”這時,床上的朱元豐發出一聲呻吟,緩緩醒了過來。
“大哥,你醒了?你剛才突然暈厥,現在感覺怎麼樣?”朱元康趕緊湊上前問道。
朱元豐喘著粗氣,虛弱地說:“嘴裡好苦,二弟,給我拿塊糖來。”
“哎,來了來了!”朱元康連忙遞過一塊冰糖——既然醫師說糖沒事,大哥愛吃,就先順著他的心意吧。
王醫師猶豫了一下,終究沒出聲阻攔——既然不是醫書上的禁忌之物,應該無礙。
外廳裡,朱元豐的媳婦正焦急地等待消息,朱茂也捂著耳朵匆匆趕了回來。沒過多久,連拄著拐杖都走不穩的朱老爺子,也被下人攙扶著過來了,所有人都在等醫師的診斷結果。
“茂兒,你這耳朵怎麼了?”朱夫人看到兒子耳朵上的包紮,嚇了一跳,語氣瞬間變得尖銳。
朱茂委屈地說:“娘,我的耳朵被莊家豐捅穿了!您可得為我做主啊!”
“那個濺小子,天殺的敢傷我的兒!”朱夫人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說。
就在這時,王醫師從內廳走了出來。眾人立刻圍了上去:“醫師,怎麼樣了?”
“各位稍安勿躁。”王醫師安撫道,“剛才已經喂他服了藥,現在又睡下了,具體情況還得再觀察。”
朱元豐的媳婦急忙問道:“醫師,我家老爺這病,真的沒辦法治好嗎?”
“自古以來,消渴病就隻能靠養,沒有根治的辦法。”王醫師搖搖頭,意有所指的再次強調,“還請夫人謹記我之前說的禁忌,萬萬不可大意。”
“多謝醫師。”朱夫人點點頭,又指著朱茂說,“對了醫師,還請您給我家茂兒看看耳朵,他這傷也不輕。”
朱茂的耳朵是貫通傷,王醫師處理起來並不麻煩,很快就上好藥、包紮好了。
朱元康指揮下人:“來人,給王醫師拿診金!送醫師回縣城!”
“多謝二爺。”王醫師掂了掂手裡的銀子,暗自高興,坐上馬車離開了。
等其他人都走後,朱元康才對朱夫人說:“嫂子,這莊家有點邪門啊。一開始梁管家傳他們家的謠言,結果反倒是咱們自己受了損失;大哥想弄個孩子來威脅一下,也一直沒弄成;他們家的禾苗被毀了,也沒見他們亂了陣腳;現在明著對上了,茂兒還受了傷,偏偏這個時候大哥又病得這麼重……太邪門了。”
朱夫人咬著牙,眼神凶狠:“我不管他邪不邪門!敢傷我的茂兒,我絕不會放過他們!去找人回來,明日就去滅了他們家。”
朱元康見勸不動她,隻能默默退下。
另一邊,梁進才家。
“爹,咱們現在怎麼辦?朱老爺要是倒了,咱們以後靠誰啊?”梁進才的傷也包紮好了——剛才莊大兵送劉醫師回去的路上,正好遇上梁進才家請的人,就順便請劉醫師一起給梁進才處理了傷口。
“放心吧,蠢貨!”梁寶召坐在榻上喝著茶,一臉鎮定,“就算老爺倒了,還有夫人和二爺在,咱們接著伺候朱家就是。”
“那夫人和二爺,咱們該聽誰的啊?”梁進才還是沒底。
“所以說你是蠢貨!”梁寶召瞪了他一眼,“現在當然是聽夫人的——雖然夫人和二爺都沒什麼本事,但夫人那邊有大少爺,在縣裡當縣尉;二少爺哪天回來,也肯定是站在夫人這邊的。”
他又指著梁進才的鼻子罵道:“還有你!想借刀殺人,都不知道借全套,哪有借刀的人還親自在場的?真是氣死我了!你還沒什麼本事呢,就敢借主子的名頭行事,就不怕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是是是,爹教訓得是。”梁進才連忙低頭認錯,不敢再多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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