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豐沒惱,繼續耐著性子周旋:“餘掌櫃莫生氣,我既然敢這麼說,自然有底氣。做生意講究互利,單說白糖的利潤,隻要經營得好,您絕對不會虧。”
見家豐油鹽不進,餘掌櫃徹底沒了耐心,冷哼一聲:“我今日就是為方子來的,你家的情況我也打聽清楚了,小小賤民彆敬酒不吃吃罰酒!來呀,請莊公子到我餘家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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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四個隨從立刻上前,就要拉家豐。
“你們乾什麼?光天化日搶人不成?”秀蘭率先嗬斥。
“餘掌櫃,朗朗乾坤,你怎能如此行事?”靜竹也上前一步,擋在家人身前。
“小花,快去叫人!”三嬸急忙推了推身邊的小花。
餘掌櫃不屑地哼了一聲:“我看誰敢攔著?就你們這些下等弱民,還想攔住我的人?餘某在縣城經營多年,還從沒哪個鄉村的人能攔住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帶來的四個隨從確實有些本事,一個個力氣大得出奇——三兵、大虎上前阻攔,都被他們輕易推開;靜竹想攔,也被甩手擋到一邊。
“哼,這四位都是練家子,雖說還沒到武者的境界,但對付你們這些人,一個打三四個綽綽有餘。”餘掌櫃拽住家豐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就在這時,後院突然衝出來二十多人,正是蓋作坊的工匠——小花跑得飛快,在雙方拉扯時就把人叫來了。
門口也湧來一群人,是作坊女工的家屬,還有已經確定要去後續作坊做工的村民。
四五十人瞬間把餘掌櫃一行五人圍了起來,手裡都拿著鋤頭、菜刀、耙子、榔頭之類的家夥。作坊主要是被綁架了,他們後續的工錢可就沒著落了,秋稅、身丁稅也沒法交,這怎麼能忍?
餘掌櫃額頭冒出些許冷汗,身後的四個隨從也趕緊收縮陣型,警惕地看著周圍。他們雖會些武藝,但一個打十幾個根本扛不住,更何況外麵還在有人往這邊趕,顯然已經激起了眾怒。
“餘掌櫃,先放開我吧,今天你帶不走我的。”家豐看到這陣仗,心裡踏實了些,語氣也平靜下來。
“你看門口掛的馬燈了嗎?”他趁機抬出自己的“靠山”,想徹底鎮住對方。
餘掌櫃順著家豐指的方向看去,那馬燈做工精致,確實不像平民能用得起的,疑惑地問:“這馬燈有什麼說法?”
“這是慕容家的東西。”家豐仰頭說道,“慕容家近期去了樂平關運送藥材,這事您應該能打聽得到。等慕容家的人回來,咱們再好好聊糖的事,如何?”
“今日我倒是小看你了。餘某也從沒遇到過,在偏野鄉村帶走一個人,會被這麼多人堵著。你家在村裡子,聲望倒是不錯啊。”餘掌櫃臉色微變,隨即又硬氣起來,“慕容家?我明白了。不過我代管的百味軒,背後還有一家酒樓,那酒樓的靠山是申屠家——申屠家可不比慕容家差!”
他加重語氣:“這白糖,我餘某要定了!除非你讓慕容家的人親自出麵,否則彆怪我不給麵子!咱們走!”
說著,他就帶著隨從想往外衝。
“餘掌櫃這般行事,是不把縣太爺放在眼裡嗎?”家豐追問了一句。
“我自然敬重公冶縣令,但要是申屠家不高興了,公冶縣令也得讓著三分。”餘掌櫃囂張地掃視著眾人,“怎麼,莊公子想強行留我?”
家豐知道再僵持下去也沒好處,對著圍上來的村民擺了擺手。人群緩緩散開,餘掌櫃冷哼一聲,帶著隨從悻悻地走了。
家豐安撫並感謝了眾人,勸大家散去。雖然暫時沒事了,但三兵、大虎等人也沒心思再去做生意,家人們更是圍著他,想商量對策。
家豐擺了擺手:“我先想想。”
眾人識趣地沒打擾他。家豐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理清思緒,看到屋頂還沒撤走的梯子前些天靜竹找人修屋頂時留下的),便順著梯子爬了上去,沿著屋頂邊沿坐了下來,眉頭緊鎖地沉思著。
微風輕輕吹過,上午的陽光溫暖卻不刺眼,院子裡的嘈雜聲仿佛被隔絕在外。他把自己的思維封閉在小世界裡,一遍遍盤算著可能發生的事、能采取的防衛手段,以及安穩度過這關的可能性。
從剛才的試探來看,餘掌櫃既不怕慕容家,也不怕縣太爺——申屠家的勢力,顯然能左右縣太爺的決策。
餘掌櫃說“申屠家可不比慕容家差”,這推翻了家豐之前的猜測:慕容家的勢力應該比縣太爺大不少,上次搶拐杖事件,一是因為慕容山隻是慕容家的小角色,二是慕容家想給縣太爺個麵子,結個善緣。
可這申屠家,看起來是個不講理的主。就算家豐想拿出“利國利民”的發明去求爵位,也來不及了——這個時代,慕容家有最好的車馬,去趟邊關都要數十天甚至數月,想把東西送到京城、再等消息回來,至少要數月時間。
要是申屠家真的介入,整個縣城就沒人能保護莊家了。他們要是帶著衙役甚至營軍來要人,莊家根本沒反抗的餘地——反抗就是謀反,可家豐根本沒時間積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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