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冬藏礪劍 婉兒臨朝_朕聽說,你們叫我大明一月皇帝?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54章 冬藏礪劍 婉兒臨朝(1 / 2)

泰昌八年的冬天,來得又早又猛。剛進冬月,凜冽的朔風便如同裹挾著無數細小的冰刃,呼嘯著刮過京畿大地,將紫禁城重重殿宇的琉璃瓦凍出一層慘白的硬殼。議政堂的地龍燒得比往年更旺,滾燙的暖流在巨大的梁柱間盤旋,卻難以完全驅散彌漫在空氣裡的那種沉凝與機密。炭盆中,上好的銀霜炭偶爾爆起一絲輕微的劈啪聲,反而更襯得堂內寂靜異常,唯有窗外風過簷角的嗚咽,如同遙遠邊關傳來的胡笳,提醒著人們這並不是一個可以高枕無憂的太平年景。

皇帝朱常洛並未端坐在那象征至高權力的禦座之上,而是背對著身後那幅占據了整麵牆壁的巨幅《寰宇全輿圖》,負手立於緊閉的雕花長窗前,凝望著窗外灰暗肅殺的庭院。他身姿依舊挺拔,數年來殫精竭慮的改革與布局,在他眉宇間刻下了深重的溝壑,那雙曾經銳利如鷹隼的眸子,此刻也沉澱了更多的疲憊與深不可測。帝國的千鈞重擔,以及那份超越時代、甚至有些驚世駭俗的“人才養成”密策,正悄然改變著這個龐大王朝的肌理與命運,也持續消耗著他這個來自異世的靈魂與這具軀殼融合後的全部心力。

帷幕之後,陰影之中,三條身影如同泥塑木雕,靜默無聲。若非皇帝在此,幾乎無人能察覺他們的存在。這正是被皇帝以各種理由“雪藏”於幕後的核心智囊——身負郭嘉武魂,於基層州縣曆練數載,愈發洞悉世情民瘼、算無遺策的盧象升;融合賈詡武魂,以奇謀毒計見長,被破格擢升後更顯陰沉詭譎的史可法;以及那位以雷霆手段在數省推行新政,卓有成效,卻偏偏在聲望最隆時被皇帝一道密旨調入京中,遠離前台視線的孫傳庭。

他們三人,連同皇帝本人,構成了這個帝國真正的大腦與神經中樞。一張針對全國上下、自勳貴至賤籍所有“可造之材”的篩選、培養、塑造的大網,正由他們在這暗室之中,依據各地源源不斷送來的密報,精心編織、調整。而網羅中最閃亮的幾顆棋子,便是此刻正在帝國四方明麵上推行“新政”、積累人望、暗地裡編練新軍的李自成、柳文耀、張獻忠,以及那位身份特殊、需以實績證明自己的宗室——朱由檢。

“李自成於陝甘,借‘均田免賦’之策收攏流民,雖引得地方豪強怨聲載道,然底層民心漸附,去歲漠南票號風波,其以‘公開賬目’、‘性命擔保’穩住金融信用,如今‘信義李把總’之名,於西北頗堪一用。其麾下‘闖營’骨乾,已初具模樣。”盧象升的聲音從帷幕後傳來,清朗中帶著一絲冷靜到近乎冷酷的分析,他手中似乎摩挲著一份來自西北的密報,“隻是,此子桀驁漸顯,權柄日重,恐非久居人下之輩。”

史可法輕笑一聲,那笑聲帶著賈詡特有的陰柔與算計,仿佛毒蛇吐信:“桀驁方堪大用,野心足可驅策。若無爪牙,何以搏虎?隻需其矛頭所指,始終在外,內部自有製衡之術。陛下,柳文耀在西南,借秦良玉與沐王府之勢,龍安州改土歸流成果斐然,其‘合作社為主體,皇商司引導’之經濟模式,已成一派氣象,根基紮得最穩。前番頂住勳貴資本壓力,製定《資源開發章程》,更是顯其定力。但……過於穩妥,銳氣或顯不足,守成有餘,開拓或難。”他話鋒一轉,輕飄飄地點出了另一人的“不足”。

孫傳庭沉默片刻,他的聲音渾厚低沉,帶著新政推行中曆練出的果決與風霜:“張獻忠在東南,行事酷烈,士紳側目,然清理積弊,整頓皇商司,打擊走私,效率極高。其‘海陸並舉,以商養戰’之策,野心勃勃,已獲陛下首肯。朱由檢……秉性剛直,近乎刻板,於北疆開拓,憑硝石礦實證與部落歸順血書,贏得朝堂支持,‘鎮北將軍’之權柄日重,於宗室之中,罕有其匹。”他頓了頓,終究還是帶出了一絲難以完全壓抑的情緒,“隻是,如今天下皆知李、柳、張、朱之名,頌其文治武功。其所行諸策,多出自吾等於這暗室之中,耗儘心血的籌劃,如今卻……”

卻隻能隱於幕後,看著台前之人收獲聲望與根基,甚至可能功高震主,尾大不掉。這份潛藏的“不滿”,即便深知是皇帝布局所需,即便對皇帝忠心耿耿,對於心高氣傲、身負經世之才的他們而言,亦是一種難言的煎熬與考驗。

朱常洛緩緩轉過身,他的麵容在跳躍的燭光下顯得有些模糊,唯有那雙眼睛,銳利如昔,仿佛能穿透人心,洞察一切幽微。他走到帷幕前,並未掀開,隻是沉聲道,聲音不高,卻字字千鈞,帶著不容置疑的信任與托付:“朕知三位卿家心中鬱結。然非常之時,需行非常之法。爾等乃國之柱石,暗夜利刃,鋒芒露於外則易折,藏於鞘中方能一擊製敵。李、柳、張、朱四人,是明線,是吸引各方目光的標靶,亦是錘煉之後,可為帝國開疆拓土、鎮守八方的基石。他們的文治之功,離不開三位於暗室之中運籌帷幄;他們即將建立的武功,更需三位繼續傾注心血。朕,倚重三位,非在台前虛名,而在社稷實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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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話語,如同重錘敲打在帷幕後的三人心中。盧象升深吸一口氣,仿佛感受到了體內那屬於郭嘉的洞明與籌算之力在湧動;史可法指尖輕叩扶手的動作停下,賈詡的毒辣與審慎讓他更加明晰自身的定位;孫傳庭微微挺直了脊背,心中最後一絲漣漪也被撫平。皇帝的寬慰、定性以及對那唯有皇帝自己能看見、無法為外人道的武魂融合奧秘的提及,徹底凝聚了他們的意誌。效忠,死節,於此密室之中,無需言語,已然重若泰山。

短暫的寂靜被門外細微而規律的腳步聲打破。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東廠提督王安,如同一道無聲的影子,悄無聲息地引著五人步入議政堂。正是李自成、柳文耀、張獻忠、朱由檢,以及一位身著戎裝,英氣逼人卻眉眼間帶著一絲難以掩飾驕矜之色的年輕將領——吳三桂。

五人依序行禮,山呼萬歲,聲音在空曠的堂內回蕩。李自成身形魁梧,眉宇間自有草莽豪氣,雖極力收斂,仍掩不住那份勃勃生機與侵略性。張獻忠麵色微黑,眼神銳利如鷹,顧盼間帶著一股煞氣,東南的腥風血雨似乎並未讓他疲憊,反而更添精悍。朱由檢則麵容清瘦,神情嚴肅刻板,一舉一動皆合乎法度,透著宗室的矜持與北疆風雪磨礪出的冷硬。吳三桂則昂首挺胸,顯然對自己能置身於此帝國最核心的圈子,與這四位風頭正勁的人物並列,頗感自得。

而國舅爺柳文耀,立於其間,卻顯出一種迥異他人的氣質。他麵容俊朗,膚色因西南的陽光與風霜染上些許深色,卻更添堅毅。身形挺拔如鬆,雖穿著文官袍服,卻隱約透出一股淵渟嶽峙的沉穩氣度,仿佛體內蘊藏著千軍萬馬的力量。尤其那雙眼睛,開闔之間,目光清亮而銳利,帶著一種洞察秋毫的明澈與不容置疑的正氣,仿佛能直指人心。這並非單純文臣的睿智,更融合了一種百戰宿將的英武與凜然。唯有朱常洛知道,這份與眾不同的氣質,源於那悄然融入其神魂的、名為“武穆”的忠魂傲骨。

朱常洛抬手虛扶,目光如電,掃過五人,沒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題,聲音不容置疑:“各地民政治績,墾荒、稅賦、教化、訟獄,奏章往來,朕已詳知。柳文耀龍安之治,張獻忠皇商肅貪,李自成漠南金融,朱由檢北海拓土,皆有其功。今日召爾等前來,隻問一事:朕讓你們暗中編練的精銳之師,成果如何?”

皇帝的直接與明確,讓五人精神陡然一振,瞬間明白這才是今日覲見的真正核心,也是皇帝檢驗他們另一麵能力的關鍵時刻。

柳文耀率先上前一步,躬身奏道,聲音平穩有力:“啟奏陛下,臣奉旨於廣西、四川、雲南三地,借秦良玉將軍與沐王府之力,嚴格篩選土司精壯、山民獵戶,得一千人。皆身體矯健,耐勞苦,習險阻。目前已重點研習秦將軍白杆兵之戰法、陣型,並加以改良,著重訓練山地攀援、叢林隱匿、雪原追蹤、高原耐寒之能。此軍暫命名為‘山嶽營’,官兵皆知為何而戰——為國守土,為民安邊!可期如臂使指,將來堪為西南定海神針。”他的彙報條理清晰,內容紮實,顯然傾注了大量心血,尤其強調了“政治可靠”,這正是皇帝最看重的。

接著是李自成,他聲若洪鐘,帶著關西漢子特有的剽悍:“陛下,臣於宣大之地,得滿桂將軍鼎力相助,精選擅騎射之漢、蒙、女真勇士千人。不重出身,隻重勇力與騎術。日常操練,非僅校場衝殺,更重於沙地馳騁、草原追逐、高原突擊,模擬奔襲劫營。飲食起居,皆按最高標準供給,務求人人皆能以一當十。此‘疾風騎’,已成雛形,來去如風,忠義無雙,可堪大用!”他的話語中充滿自信,甚至帶著一絲對未來戰場的渴望。

朱由檢的彙報則更顯嚴謹,如同他治理北疆一般,一絲不苟:“臣在熊弼庭將軍協助下,於薊遼、山東沿海,遴選熟悉馬性、弓馬嫻熟之邊軍子弟及部分歸附蒙古部落青壯,亦得千人。訓練側重集團衝鋒、迂回包抄、以及應對不同地形之戰術變化。軍紀尤為嚴明,令行禁止,灌輸忠君愛國之念。此‘鐵血騎’,必為陛下北疆利刃,蕩平不臣!”他的“鐵血”二字,透著與其性格相符的冷硬與決絕。

張獻忠的嗓音帶著些許沙啞,卻透著一股水汽彌漫的狠辣:“陛下,臣在孫承宗老大人與王承恩公公協助下,於江浙水網之地,募得熟悉水性、悍勇敢死之徒千人。訓練並非局限於水戰,更重內河舟船機動、近海搶灘登陸、以及複雜山地與深海環境的適應與作戰。彼輩皆知,富貴功名當從海上去取,唯有陛下可賜!此‘怒濤營’,雖人少,皆敢效死之士!”他的描述,勾勒出一支充滿攻擊性和冒險精神的兩棲奇兵。

最後是吳三桂,他聲音洪亮,帶著難以掩飾的傲氣,甚至刻意提高了音量:“啟奏陛下,關寧鐵騎一萬,已整訓完畢,弓馬嫻熟,陣列森嚴,隨時可戰!此外,臣奉密旨編練之‘龍騎軍’兩萬,已全部裝備格物院最新製式燧發槍,馬上射擊、陣列變換,日夜操演,皆已純熟,火器犀利,甲於天下,堪稱宇內強軍之冠!”他口中的“龍騎軍”,正是皇帝寄予厚望的火器騎兵部隊,燧發槍與精銳騎兵的結合,旨在打造這個時代最強的機動打擊力量,也是他傲氣的最大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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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洛靜靜聽著,臉上看不出喜怒,直到五人彙報完畢,他才微微頷首,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一千人,雖少,然皆是種子。效果斐然,更難得是,爾等使其明了‘為國為民’之大義,政治可靠,此點,尤勝萬千烏合之眾。假以時日,以此為基層骨架,擴編成師成軍,帝國精銳,皆出於此。爾等辛苦了。”

得到皇帝肯定,五人臉上皆露出振奮之色,連最沉穩的柳文耀和朱由檢,眼神也亮了幾分。

然而,朱常洛話鋒陡然一轉,目光變得深邃如寒潭,掃過李、柳、張、朱四人:“然,爾等需知,爾等在地方推行新政,安頓流民,整頓吏治,諸如龍安章程、皇商肅紀、漠南金融、北海開拓等諸多良策妙方,並非全然出自爾等之智。幕後,有三位先生,為爾等殫精竭慮,籌劃方略,查漏補缺。今日,便讓爾等一見真顏,行師禮以謝!”

話音未落,那厚重的帷幕被王安示意下的小內侍緩緩拉開,露出了盧象升、史可法、孫傳庭三人的身影。他們依舊坐在那裡,神色平靜,目光卻如古井深潭,帶著洞察世事的滄桑與智慧。

李自成、柳文耀、張獻忠、朱由檢四人,皆是一震。他們或多或少知道背後有高人指點,或感受到某些政策推行的順暢背後似有無形之手撥正,卻從未想過,竟是這三位早已“銷聲匿跡”或“被雪藏”的昔日風雲人物!尤其是李自成與張獻忠,眼神瞬間變得極為複雜,有驚愕,有恍然,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與凜然。朱由檢則是麵露肅然起敬之色,他深知此三人的能力。柳文耀更是心中巨震,想起龍安諸多細則出台時那恰到好處的提示,原來根源在此。唯有吳三桂,略顯詫異,但很快恢複如常,隻是目光在盧、史、孫三人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在皇帝那不容置疑的目光注視下,李、柳、張、朱四人,無論心中此刻如何波濤洶湧,皆迅速整理衣冠,收斂情緒,對著端坐不動的盧、史、孫三人,鄭重其事地行了三鞠躬的弟子之禮。盧象升坦然受之,史可法嘴角噙著一絲莫測的笑意,孫傳庭則微微側身,算是回了半禮。

這一禮,看似簡單,卻徹底明確了尊卑,厘清了功勞歸屬,將台前的“劍”與幕後的“執劍人”關係擺在了明處。盧象升三人心中那最後一點因“隱於幕後”而產生的微末不甘,在這一刻,隨著這鄭重其事的師禮,煙消雲散。皇帝此舉,既安撫了核心智囊,也敲打、震懾了台前新銳,更將這兩股力量,牢牢綁定在了自己駕馭的戰車之上,不容絲毫脫離。

“精銳之組建,方興未艾。”朱常洛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和一絲金鐵之音,“爾等返回駐地後,當以此為基,加速擴編。山嶽營、疾風騎、鐵血騎、怒濤營,皆需在一年內,擴編至五千人規模!龍騎軍與關寧鐵騎,亦需加強實戰演練,補充兵員甲仗,汰弱留強。錢糧軍械,朕自會與內閣、戶部、工部協調,優先供給。望爾等不負朕望,給朕練出真正的虎狼之師,百戰雄師!”

“臣等遵旨!必不負陛下重托!”五人齊聲應諾,聲震屋瓦,帶著凜然的殺氣與決心。他們明白,皇帝的要求極高,近乎苛刻,但這同樣是莫大的信任與前所未有的機遇。

李自成等五人告退之後,議政堂內再次恢複了隻有皇帝與三位核心謀臣的靜謐,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方才那五位將領帶來的金戈鐵馬之氣。

王安悄步上前,將一份密封的卷宗呈給朱常洛,低聲道:“皇爺,朝鮮及遼東方麵最新密報,涉及建奴餘孽動向,以及……朝鮮對我《天工開物》之研習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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