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忙忙碌碌,高跟鞋聲、鍵盤打字聲、工作討論聲充斥著整間辦公室。唯獨白南,他已經盯著電腦屏幕1個多小時了,可他什麼也沒看進去。
其實他記憶裡,白語的樣子並不清晰,他們分離了六七年了,他已經習慣了沒白語的日子。但有一些細節,早就深入他骨髓,甚至隨著時間的遷移,還越發得清晰。
前台拿來一份資料,放在發呆的白南麵前:“小白哥,這是下個月年會的座位表,呂姐不在你辛苦看看。”
白南拿過來,一掃眼看到自己的名字,他的位置竟然沒和往常一樣與呂絮在一起,而是被安排在旁邊一桌,前台看到他的視線解釋道:“呂姐特意說的,把你放到不喝酒的一桌。”
前台說:“她說,讓你好好安心吃飯。”
白南恍惚間又想到小時候,因為沒有爸媽,總有一些愛出風頭的同學喜歡揪著他,他一貫用息事寧人的態度,能躲就不硬剛,能抗就不多事,直到他們找到白南的家,叫囂著要去他家裡“玩玩”。
當時,白語和白南正在吃飯,她放下碗筷,優雅地擦了擦嘴角,然後摁住想起身的白南。
“好好安心吃飯。”白語說,她抄起門後的棍子,走出房門。
好好安心吃飯,呂絮何嘗不也用自己的方式,在職場上保護白南?
白南終於忍不住了,他“嘩”地一聲站起來,驚動了身邊的同事們。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他直接拽起魏眀申,朝著門口走去。
“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告訴我呂絮在哪裡。”
魏眀申一五一十地將他是如何求學長到公司,又如何給白南發邀請函,如何求呂絮幫忙,如何侵入操控她電腦的全過程告訴白南。
白南打斷他:“你說你隻給我發過一封邀請函?”
魏眀申點頭:“就是在電梯裡那個啊,你不直接丟垃圾桶了嘛。”
不對,白南心裡想,明明前一晚的酒席上,已經有人送了一封邀請函在他腳下。
白南狐疑地打量魏眀申:“你確定沒撒謊?”
魏眀申連忙舉手發誓:“真沒有,撒謊我就天打雷劈。”
魏明申倒也不是撒謊的性格,白南對他這點還是很了解的。看來,他真的老早就被人盯上了。
這個人藏得太深,白南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這個人是誰,到底有什麼目的,白南一無所知。
但他可以從呂絮最後出現的地方查起:“呂姐的東西都還在酒店裡,所以她肯定是被人從酒店帶走的,我們去酒店找線索。”
魏眀申拚命點頭,兩人借口找人,從前台拿到房卡,打開門。
呂絮的東西都灑落在床邊和床頭櫃上,乍一看沒有任何特殊,唯獨洗手間的門被虛掩著,一種莫名的恐慌在白南心底蔓延開來,他慢慢走過去,輕輕推開門。
意料之外,洗手間乾乾淨淨的,地上連根頭發絲都沒有,隻是空氣裡浮動著輕微的氣息,一閃而過。
魏明申在此時也湊過腦袋,看著空蕩蕩的洗手間歎了口氣:“沒線索了。”
“你聞到什麼味道嗎?”白南反問。
魏明申湊過來猛吸兩口氣:“你換新沐浴露了?我說過我不喜歡薄荷味的!”
白南翻了個白眼:“這裡有一股桂皮鬆香味。”
魏明申疑惑了一下,又猛吸幾口,還是搖搖頭:“沒聞到啊。”
正常人確實難聞到,但白南顯然不是普通人,長期特殊現場清理師的職業,讓他對氣味十分敏感。為了清除房間裡陳腐的腥臭味,特殊現場清理師往往會在清理乾淨現場後,噴灑上一些桂皮鬆香,氣味雖淡,但對遮蓋腥臭很有效果。
白南不敢再往下想了。
房門外突然響起腳步聲,門兀得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