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死人了!”船艙裡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有人在船裡拚命地撞擊著船艙的大門,可緊閉的門像枷鎖,將大家都牢牢鎖在裡麵,不得動彈。
船長一臉嚴肅地快步走出船門,他身後還跟著兩個海員,海員高壯的身軀將所有好奇的目光,全部遮掩回了船艙裡麵。
被拖起的船錨正安靜地躺在船頭的甲板上,海員很快就圍起了警戒線。三人迅速靠近了船錨,船長打開手電筒,隻見烏黑的長發正纏繞在掛鉤之上,遮蓋掉了她整張臉。她的身軀此時顯然已經被泡得水腫,整個人呈一種怪異的姿勢,年紀輕一點的海員,已經被嚇得麵容失色,他連連退後,年長的海員不停地拍著他的後背,默默安撫他——興許是見得多了,年長的海員顯得淡定得多。
船長沒好氣地瞪了年輕人一眼,他伸手出,撥開女人的長發。
一張變形且扭曲的臉,出現在三人麵前,她的皮膚已經腫了,雙眼大瞪,眼珠子都要爆出來。年輕的海員直接尖叫!
“行了行了!”船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仔細點,這不是真人。”這竟是一個矽膠做的假娃娃,隻是它太栩栩如生了,甚至連巨人觀都模仿了一二。
年輕的海員不怕了,他饒有興趣地走上前,戳了戳這個矽膠人:“這什麼意思?惡作劇嗎?”他故意發出意味深長的咯咯笑聲:“還挺真的,不會咱哪個乘客夾帶私貨吧?!”
看來,隻是一場烏龍。
一直守在暗處的白南還是覺得心裡怪怪的,剛剛在船艙關上前,胡先烈那絕望的眼神,還有身邊“葛招娣”那一副得逞的得意表情,都讓他覺得總有哪裡不對勁。
難道還有什麼線索他漏了嗎?難道還有什麼秘密他沒發現嗎?白南不斷反問自己,可眼看著,年輕的海員已經用廣播,通知船艙裡乘客,安撫好了大家的情緒。船長也上報了此事,並將船錨再次放好位置。現在好像又一切都步入了正軌。
客船再一次發出即將起航的鳴笛聲,船帆再一次高高被揚起,船長招呼著兩名海員趕緊進艙,年輕的海員連忙蹦蹦跳跳地跑過去,而年長的海員,卻一直站在欄杆邊,雙眼驚悚地瞪著麵前的矽膠娃娃。
“乾嘛啊老吳,走啊!”年輕的海員喊著。
“雨女。”年長者恐慌地抬頭,顫抖著手指著矽膠娃娃,“雨女來索命了!”
“什麼啊!”年輕人跑過來,拉著年長人就要往船艙裡麵去,“快走啊,船要開了。”
“這船被詛咒了,會出事的,會翻船的!!”年長的人拚命搖頭,怎麼也不肯進去,“雨女來了,要人命了!!!”
年輕人怎麼拽他,他都死死抱著柱子不肯前進一步。而前麵,船長正拚命拽著船艙的把手,怎麼也打不開:“這艙門怎麼回事?有人裡麵反鎖了?”船長用力按了幾下把手,艙門依舊紋絲不動。忽然,船艙裡發生了騷動。不知裡麵出了什麼事,有人瘋狂地敲打著船艙門,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有人開始撞門。
站在船艙外的船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吼著“彆急,都彆慌!大家都彆慌!”然而這喊聲實在太微弱,完全無法穿透堅硬的船艙門,他隻好繼續拚命地晃動船艙把手。
船長越按越著急,動作幅度越來越大,隨著“咯噠”一聲脆響,把手突然斷裂。
“快!”船長回頭衝著海員嘶吼,“趕緊聯係救援,強製開艙門!”
躲在黑暗裡的白南,呆呆地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很快,有救援人員到來,撞著白南的肩膀而過,他們訓練有素地撬開了船艙門,所有的乘客都飛奔地湧了出來
“到底發生什麼了?”白南隨手拽住一個跑出來的乘客。
“裡麵有人暈倒了!缺氧!”乘客抱怨道,“這船關得太久了,窗不讓開,通風係統也不讓開!老人一下沒撐住,就暈過去了。”他說話間,有救援隊的人推著病床,架著一名老人飛快地朝著救護車跑去。
很快,所有乘客又被救援人員們控製回了候船室,船長和年輕的海員依次核對著現場的人員。
“除了剛剛運到醫院去的老人和家屬,還少了兩個人。”船長放下名單,他扭頭看向年輕的船員,“確定船艙裡沒乘客了嗎?”
“確定沒有了啊!”年輕的海員連忙擺手。
船長又將名單順了一遍:“葛招娣和胡先烈,有同行的人嗎?”
果然!!白南腦子“嗡”地一想,他的直覺沒錯,果然剛剛那個葛招娣有問題!一旁,年老的海員跌撞地跑過來。
“果然出事了,肯定是雨女,雨女把他們帶走了!他們被詛咒了,被懲罰了!”他的話引起了乘客們的騷動,他立刻被年輕的海員帶走。
“大家安靜。”船長示意眾人,“有沒有葛招娣與胡先烈的同行人在,知道他們去哪裡了嗎?”
四下一片安靜,大家麵麵相覷,船長又問了一遍,可還是無人答應。一直站在後門處的白南忍不住了,他就要衝上去應答。
忽然,一雙胳膊從他的身後突然伸出,一手勒住他的腰,一手蒙住他的嘴,那人像使出了全身的力氣,饒是白南拚命掙紮,也被摁得動彈不得。
下一秒,在船長第三次詢問中,他看見有一個年輕人從人群裡站出,他故作一臉歉意,摘下耳朵裡的耳機:“對不起剛剛沒聽到。”
那人解釋:“我跟他們是一起的,剛剛胡叔也說有些不舒服,招娣就帶他先走了。”
“哦。”船長深舒一口氣,像是終於放下了心裡的石頭,“我們的船需要送去檢修,發船時間會另行通知,請大家先回吧。”
眾人怨聲載道,但也隻能拎著行李離開。而那個剛剛站出來的年輕人,他雙手空空,插著兜也跟著人群往外走。在路過一處路燈時,透著光線,白南又一次看見,這個人的鼻子一半是實心的,一半是透光的,同樣,他的臉頰也是如此,下頜線整個部分都是半透明狀的。
他朝著後門走過來,像是早就知道白南在這一般,他朝著白南,勾起嘴角,挑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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