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南走到洗手間的一處角落裡,從玻璃淋浴間的夾縫裡拽出了一塊透明的白色塑料袋一角,因為時間太久了,塑料袋的表麵呈現一種泛黃陳舊的色澤,而且一拽就爛。
“這是什麼?塑料袋嗎?”魏明申伸過腦袋來查看。
白南的麵色凝重,他什麼都沒說,而是讓魏明申一起幫忙,在房間的各處噴灑魯米諾試劑,尤其重點噴灑了洗手間。
如果陳老師的失蹤不是意外,而是被害,能這麼無聲無息地將她殺害而不留下絲毫的痕跡,最快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洗手間裡將屍體處理乾淨。
能讓當年的警察都找不到任何的痕跡,想必凶手是個經驗老道的人,他應當是在洗手間的地板和牆麵都鋪滿了一次性的塑料薄膜,確定洗手間裡不會濺上血跡後,再將屍體拖入了洗手間裡進行處理,隨後再利用馬桶和下水道將碎屍和血液都帶走。
“白南,其他房間裡都沒有任何的熒光反應啊。”魏明申從外麵的房間進入洗手間裡,發現白南正抱臂看著洗手間的一麵白牆發呆,那裡也噴灑了大量的魯米諾試劑,遺憾的是什麼熒光反應都沒有。
“白南,有沒有可能陳老師不是在家裡遇害的?又或者有人將房子的牆麵重新粉刷過了?”魏明申猜測著,又感歎一句,“哎,這小區也太老了,五年前更是一個監控都沒有安裝,否則還可以通過監控查看當年的情況。”
白南搖搖頭,徑直走到淋浴間,將大量的魯米諾試劑直接倒進了下水道裡。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下水道的內壁上忽然出現了大量的熒光反應。
“這……”魏明申驚訝地瞪圓了眼睛。
“凶手很謹慎,洗手間的牆麵和地麵之前都用這種塑料薄膜包裹住了。”白南的指尖還捏著那塊從夾縫裡拽出來的塑料袋一角,“但下水道無法用薄膜完全包裹住,血水需要通過下水道才能流入化糞池裡,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所以這裡才是留下線索的關鍵所在。”
“所以,陳老師是被人謀殺後,再在洗手間裡進行了分解處理……”魏明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畫麵,臉色慘白了幾分,“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殘忍?”
“這還不明顯嗎?”白南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陳老師原先被選作藝界畫室海外遊學的帶隊老師,後來又被忽然替換並謀害了,足以證明她當年肯定知道了一些內幕,對方害怕她把秘密透露出去,才選擇殺人滅口。”
“所以殺死陳老師的人和藝界畫室有關係。”魏明申也很快反應了過來,“剛剛對門的奶奶也說,陳老師在失蹤之前聽到了窗戶抖動聲,應該就是那個要謀害她的凶手爬到了五樓的窗戶邊,意圖潛入房子裡,如果陳老師當時再謹慎一點就好了……”
可惜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後悔藥。
白南取了一些下水道內壁裡的殘留物放入試管裡,又將那塊撕下來的塑料袋也完好地收了起來,如果運氣好的話,在這些物件裡都有可能找到陳老師的血液殘留,確認她的死亡事實。
“魏明申,幫我把這些證物都帶給西霏,讓她的人幫忙確認。”
魏明申不情不願地接過白南遞過來的東西:“難道我們現在真的要完全依附於西霏嗎?”
“不然呢?馮馬和我們是死對頭,隻有西霏還能提供給我們資源。”
魏明申撇撇嘴,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白南又說:“接下來幫我查一下和陳老師關係好的朋友,尤其是她的那位導師,如果藝界畫室的秘密真的那麼重要,陳老師很有可能留有二手準備。”
“好。”魏明申一口答應,“那白南,你一會兒打算做什麼?”
“我去一趟藝界畫室。”
“啊?可是馮馬的人已經過去了,我怕他會刁難你,這樣吧,我跟你一起去。”
看著魏明申一臉擔心的表情,白南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了,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況且現場還有這麼多玩家,馮馬也不敢拿我怎麼樣。”
白南說著就往前快速走了幾步,不知想到了什麼,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向魏明申,“對了,有一件事情我忘記跟你說,那天在甲板上,有玩家被係統隨機處罰了,我看見他的周圍好像飛過一隻蒼蠅監控。”
“蒼蠅監控?”聞言,魏明申瞪大了眼睛,“蒼蠅監控不是早就在武一鳴探索最東區倉庫的時候被銷毀了嗎?”
“我不知道,又或許是我看錯了。”白南皺眉,又聳了聳肩膀,“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武一鳴從最東區倉庫回來後,我總感覺他很不對勁,你有時間就去看看他,如果能問出原因最好。”
“放心吧,這種和人溝通的事情我最在行,包在我身上。”
“好。”白南衝著魏明申笑了一下,便拉開麵前的大門,離開了陳思超的家,在身後的大門完全閉合的一瞬間,白南原本的笑容迅速被嚴肅的表情所取代。
魏明申曾說過白南,說他在說謊的時候會有小動作,可魏明申又何嘗不是呢?就在剛剛白南提到蒼蠅監控的時候,魏明申下意識地用左手的手指摳了一下右手的大拇指,那是他每次說謊的時候才會有的小動作。
他一定有什麼事情隱瞞自己,從很久以前就在隱瞞。
這種感知在白南的心中愈演愈烈,這麼長時間以來,白南都認為魏明申並非刻意隱瞞自己,隻是尚未到他說出真相的時候,他一定是有什麼苦衷,所以白南也可以慢慢等待。
可現在,白南愈發沒有耐心了。
如今蒼蠅監控再現,這兩位蒼蠅監控的設計者和主導者,都表現出了隱瞞和欺騙,無論是武一鳴還是魏明申,都有問題。
……
陳思超的家離藝界畫室並不是很遠,隻隔了兩條街,白南步行十幾分鐘就到達了。
因為當年出了那樣重大的事故,藝界畫室早就停止營業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畫室原先的場地也閒置至今,沒有任何人接手。
此時門上的封條已經被人撕去,馮馬的兩個手下正守著大門邊,有一些中立的玩家想要靠近,被刀疤嗬斥著退到了一邊。
“你們是馮哥的人嗎?既然不是,有多遠就滾多遠!”刀疤對前來的中立玩家頤指氣使,充分演繹了什麼叫做狗仗人勢,“如果你想進來也行,從現在開始,你隻要跟隨馮哥,這裡麵隨便你們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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