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林樾檑孩子氣的說要用牛奶換兌了水的醬油，冷冰霜笑著再次去拉他的胳膊，準備幫他穿衣服？她的手指剛碰到林樾檑的胳膊，林樾檑居然跟裝了彈簧似的往被窩裡縮：“彆碰，我自己來……”
話沒說完，手腕已經被冷冰霜牢牢攥住，那力道算不上大，林樾檑卻無法掙脫。
“穿衣服。”
冷冰霜把疊得整整齊齊的t恤衫往他懷裡一塞：“早飯再不吃就真涼了，難不成想讓光哥和雲清把粥端到你被窩裡喂？”
林樾檑嘟囔了一句：“我才不要……”
手卻誠實地往袖子裡鑽，t恤衫領口有點緊，他梗著脖子掙了兩下，冷冰霜伸手幫他把領口扯鬆，指尖蹭過他後頸時，他像被燙到似的縮了縮脖子，嘴角卻偷偷勾了勾——從小到大，不管他闖多大禍，總有人這麼跟在後麵幫他收拾殘局，從前是許慧瑤拿著戒尺追著他跑，現在換成冷冰霜捧著衣服跟他較勁，倒也不算太壞。
“走了。”
冷冰霜拽著他的胳膊往起拉，林樾檑腳剛沾地就打了個趔趄，昨晚折騰半宿沒睡踏實，這會兒腦袋還發沉。他扶著冷冰霜的胳膊站穩，瞥見床頭那根竹竿還躺在地板上，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彎腰要撿，被冷冰霜一把按住：“拿它乾嘛？想扛著去廚房當拐杖？”
“不是……”
林樾檑撓撓頭，“昨天你扔進來的，總不能就這麼扔著……”
“回頭讓大姐收起來當晾衣杆。”
冷冰霜拿著起竹竿往外走，嘴裡笑著說：“你快點，再磨蹭，光哥他們該把肉包都分光了。”
冷冰霜剛出去，走廊裡就傳來徐雲清的聲音：“哥，我們在這兒！”
林樾檑剛拐過走廊拐角，兩道影子就跟貼了磁似的粘了上來。雷士光手裡攥著個黃澄澄的玉米，皮扒得乾乾淨淨，玉米粒飽滿得發亮，一看就是特意挑的老玉米；徐雲清則揣著個油紙包，隱約能聞到裡麵的糖霜味兒，估計是廚房新烤的玉米餅。
“哥，快拿著。”
雷士光把玉米往他手裡塞：“剛出鍋的，還熱乎呢，墊墊肚子。”
林樾檑用手推了推：“我不要……”
雷士光又使勁往他手裡塞……
“拿回去。”
林樾檑的聲音有點悶：“我去廚房吃飯。”
徐雲清趕緊拿出油紙包又往他手裡遞：“哥，廚房估計就剩菜葉子了，你先墊兩口……”
“說了不要！”
林樾檑猛地甩開他的手，力道沒控製好，徐雲清踉蹌著退了兩步，油紙包掉在地上，裡麵的玉米餅摔得裂開了縫。
林樾檑趕緊去拉徐雲清，小聲問：“沒事吧？”
徐雲清拍著胸脯笑著說：“好著呢！”
看看周圍，林樾檑小聲說：“廚房的東西不能外帶，會被罰的！”
他瞅了一眼那玉米餅，喉結動了動，搶過雷士光手裡的玉米，又撿起玉米餅，兩隻手捂著，轉身大步往廚房走，背影挺得筆直，倒像是赴什麼重要的約。
雷士光看了眼徐雲清，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這位大哥就是這樣，認死理的時候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可誰讓他們是兄弟呢？看著林樾檑的背影，雷士光小聲說：“跟上，說不定等會兒就想吃了。”
廚房的門虛掩著，裡麵飄出淡淡的粥香。林樾檑剛推開門，就見金小希和劉小溪正圍著灶台轉，金小希手裡拿著個大勺子，正往白瓷碗裡盛小米粥，劉小溪則在擺筷子，見他進來，兩人都愣了一下。
“樾檑哥？”
金小希把勺子往鍋裡一放：“你終於來了，我們倆正說著，再不來就給你送去……”
“不用。”
說著話，林樾檑徑直走向牆角的垃圾桶，那桶剛被清理過，裡麵隻有幾片蔫了的生菜葉和幾個爛了皮的西紅柿。
他悄悄把玉米和玉米餅放在旁邊的案板上，彎腰伸手就要去撈裡麵的生菜葉，被金小希一把拽住胳膊：“哥！你乾啥？”
“吃菜葉子……”
林樾檑掙了掙，沒掙開：“不是說睡懶覺要罰吃菜葉子嗎？”
“可是大姐說今天不算啊！”
金小希急得臉都紅了：“嫂子特意交代的，讓給你留著肉包和小米粥，快過來吃！”
林樾檑瞅著垃圾桶裡的生菜葉，嘴硬道：“那有啥不算的，做錯事就得受罰。再說這葉子洗洗不照樣吃？扔了多可惜。”
“那也不能從垃圾桶裡撿啊！”
劉小溪趕緊把垃圾桶往旁邊挪了挪：“要吃菜葉子我給你摘新的，廚房裡有剛買的芹菜，葉子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