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屋裡僵持的場麵,冷冰霜突然拍了下手:“都杵著乾嘛?赫銘需要靜養,玉姐你跟我去趟辦公室,把他的複查單子對對;小星,你不是說社區還有事?先去忙;晚禾,你幫我把護士站的藥盤送過去。”
她語速快,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熟稔,劉玉華立刻應了聲“好”,小星雖有不甘,卻也知道冷冰霜的意思,攥了攥衣角,一步三回頭地走了。林晚禾看了赫銘一眼,他正對著徐曉念發愣,眼神裡全是慌亂,林晚禾輕輕歎了口氣,轉身跟著出了門。
冷冰霜沒安排林樾檑他們,三個大男人乖乖的跟了出去。
病房裡瞬間空了,隻剩赫銘和徐曉念。
徐曉念把拖布往牆角一靠,拿起桌上的南瓜粥:“剛才沒喝完吧?我喂你。”
赫銘猛地彆過臉:“不用。”
“醫生說你得按時吃飯。”
徐曉念舀了一勺,遞到他嘴邊,“我哥說你嘴硬,當年他發燒到39度,非說自己沒事,結果暈在講台旁邊——你們這種人,就得有人盯著。”
赫銘被“我哥”兩個字刺得心煩:“你哥到底是誰?”
“等你好點再告訴你。”
徐曉念把勺子往前送了送,“張嘴。”
赫銘偏著頭躲,粥勺蹭到他下巴,幾滴南瓜汁滴在病號服上。他急了:“我說了不用!”
“你這人怎麼跟驢似的?”
徐曉念也來了倔勁,把碗往床頭櫃上一放,轉身去倒熱水,“不吃飯總得吃藥吧?”
她端著水杯回來,手裡捏著幾粒藥,硬往赫銘手裡塞。赫銘的手往後縮,卻被她一把抓住——她的手勁比看起來大得多,像小鉗子似的。
“你放手!”赫銘掙了兩下,左臂發麻使不上力,反而被她攥得更緊。
“吃了藥好得快。”
徐曉念瞪著他,眼裡的認真不摻假,“我嫂子說了,照顧人不能怕他鬨,越鬨越得盯著。”
赫銘被她那句“我嫂子”堵得說不出話,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把藥片塞進他嘴裡,又灌了半杯水。水順著嘴角流下來,他想擦,手卻被她按住,隻能任由水珠滴在脖子上,又涼又狼狽。
另一邊,悅和園的小客廳裡,氣氛卻沒那麼緊繃。
林晚禾正幫著收拾赫銘的換洗衣物,疊得整整齊齊:“霜姐說得對,先讓赫銘自己捋捋,他心裡有數。”
劉玉華急得轉圈:“可那姑娘口音跟赫媽媽太像了!萬一真是老家哪個親戚……”
“不會的。”
林晚禾把疊好的衣服放進袋子:“赫銘要是有相熟的老家姑娘,不會不跟我說。”
她語氣平靜,眼裡沒半點懷疑,倒讓劉玉華慢慢定了神。
正說著,赫銘的父母和林晚禾的爸媽提著水果進來了——劉玉華剛才打電話把事說了,老人們一聽就坐不住了。
林晚禾的爸爸把水果往桌上一放,嗓門洪亮:“什麼情況?赫銘那小子在醫院藏了個老家姑娘?”
赫銘的父親趕緊擺手:“不可能!我們家就沒這門親戚!走,去醫院看看,我倒要問問這丫頭是誰!”
四個老人風風火火趕到醫院時,正撞見徐曉念給赫銘擦嘴。
“你是誰?”赫銘的媽媽先開了口,打量著徐曉念,眼神裡滿是疑惑。
徐曉念抬頭,看見一群長輩,也沒慌,指著赫銘說:“我來照顧他。”
“照顧?”
林晚禾的媽媽走過去,語氣溫和卻帶著審視:“姑娘,你老家是哪的?跟赫銘認識多久了?”
“我不認識她……”
赫銘話說了一半,卻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停住了。
徐曉念把毛巾往盆裡一扔,反問道:“你們是他家人?”
“我是他爸!”
赫銘的父親沉下臉:“你倒說說,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
徐曉念頓了頓,又把話咽回去,隻說:“反正我該照顧他。”
“你這孩子怎麼不說實話?”
林晚禾的爸爸急了,剛要發作,被林晚禾的媽媽拉住。
赫銘在旁邊看得頭皮發麻,想解釋,又被徐曉念搶了先:“赫銘哥,該喝藥了。”
她端起水杯就往他嘴邊送,完全把一群老人當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