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晚禾要拿畫筆,赫銘把筆遞過去,看著她在帆上寫“禾”字,筆尖在最後一筆時頓了頓,添了個小小的彎鉤,像船錨落進水裡的影子……
“這樣,船就不會漂走了。”
遠處傳來李浩軍的嚷嚷聲,他和雷爺爺抱著堆t恤衝出來,差點撞翻晾衣繩:“赫銘,我們的呢?”
楊建業舉著件印著籃球圖案的t恤問:“這個能畫不?”
赫銘剛要答話,小小小布丁突然從爺爺們中間鑽出來,舉著自己的小熊t恤:“先畫我的!”
她踮著腳往畫板上爬,被赫銘一把抱起來,穩穩放在腿上:“好,先畫小小小布丁的。”
暮色漸濃時,園子裡的燈亮了。
許慧瑤拿著戒尺出來巡視,看見蘇婉晴蹲在赫銘旁邊調色,忍不住笑:“你也來湊熱鬨?”
蘇婉晴調了點亮黃色,往帆上抹了道:“士光總說他的船要像向日葵,朝著光走。”
雷士光剛好端著茶水過來,聽見這話,撓著頭笑:“笨蛋,是朝著你走。”
蘇婉晴手一抖,黃色顏料濺在他手背上,像落了顆星星。
夜深時,大部分人都回房了,隻有赫銘還蹲在園子裡。月光灑在他畫的河上,青灰色的顏料泛著淡淡的光,像真的有水流在動。
聽到腳步聲,赫銘像貪玩兒忘記了寫作業的孩子一樣慌忙收拾著畫筆……
回頭時,卻見林晚禾披著件薄外套走出來,往他手裡塞了個暖手寶:“彆凍著了。”
握住她的手,赫銘把暖手寶分了她一半:“你看,這條河快畫完了。”
他指著t恤上蜿蜒的線條,“從這兒到那兒,像不像咱們走過的路?”
林晚禾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忽然在河心點了個小小的圓點:“這裡得有顆星星,晚上行船才不會迷路。”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小小小布丁就踩著拖鞋跑出來了。她踮著腳夠晾衣繩上的t恤,被早起的李浩軍爺爺看見,笑著問:“小丫頭,急著看你的船呢?”
小小小布丁使勁點頭,手指著那件畫著綠帆的t恤:“赫銘哥哥畫了綠色的帆,說是希望。”
陽光剛爬上晾衣繩,把所有的t恤都鍍上了層金邊,青灰色的河在晨光裡流動,載著各色的帆,像一整個院子的牽掛,都漂在了風裡。
赫銘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間時,看見林晚禾正踮著腳往一條新的河上畫船。她選了最淺的藍色,帆上的“銘”字旁邊,已經有了個小小的“禾”。
赫銘走過來站下看……
“醒啦?”
她回頭衝他笑,鼻尖沾著點藍顏料。
“快來,這條河等你畫完呢。”
赫銘環視了園子一圈,小心翼翼的說:“大姐會打我!”
“開飯嘍!”
雷士光的大嗓門響起,林晚禾還在調顏色,赫銘催促她:“快點,晚了光哥不給飯吃!”
林晚禾轉身,赫銘已經走進飯堂。看著赫銘學乖了的樣子,林晚禾笑了。
她知道,赫銘懂了悅和園對他的關愛……
飯堂裡都在議論著河上的船;船上的帆;帆上的字。感覺今天飯桌上也多了道美味,每個人都在回味。
赫銘坐在中間的桌子上,雙手壓著兩個小碗。許慧瑤在他眼前晃動著戒尺,赫銘隻是憨憨的笑。
見林晚禾來了,赫銘把兩隻小碗推給她:“你吃!”
“我說麼,平時不吃甜食,現在血糖高了,不讓他吃,今天悄悄選了大棗紅豆粥和甜兮兮的棗糕,鬨了半天給你拿的!”
林晚禾笑著說:“昨天光哥說,以後隻喊三聲,第三聲落地,沒進飯堂的沒飯吃,他就記住了。”
許慧瑤笑了,用戒尺輕輕拍了下赫銘的後背:“就是打的輕,這回知道守規矩了?”
冷冰霜遞過來一碗水飯,幾片臘腸說:“知道守規矩了是好事,可這腦子……”
聽冷冰霜這麼說,坐在他們身後林樾檑的父親和楊健軍相互看了一眼,身體後傾,等著冷冰霜說下去。
許慧瑤和林晚禾也開始緊張,赫銘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快速的練習著抓握。
林晚禾眼圈泛紅,輕聲問:“霜姐,有辦法麼?”
冷冰霜指了指桌上的水飯和臘腸說:“已經治好了哦!”
說完話,冷冰霜亮了下眼睛,轉身走開了,林樾檑的父親剛要說話,雷爺爺已經站了起來,許慧瑤趕緊說:“爸爸們,爺爺們,彆擔心,小丫頭使壞呢!”
楊建業有點不解的問:“剛才我們聽得清楚,是不是畫河累到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