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溪是雷士光的朋友,兩個園子合並時,林樾檑已經處在腦梗康複期了,很少跟兄弟姐妹們一起用餐,後來園子的人確實不了解他。
林樾檑外號“護犢子”,不管什麼好事,哪怕是一口吃喝,林樾檑也會想著他身邊所有的人。就像那根玉米牛肝,林樾檑美滋滋分給了兄弟們,自己一口沒剩。
不了解他的人以為他等下一鍋,在座的兄弟姐妹都知道,哪怕明知道沒有下一鍋了,林樾檑也不會少給弟弟妹妹們分一塊。
也就是這個原因,見林樾檑在廚房的樣子,弟弟妹妹們才眼圈紅了。也正是這個原因,留在他身邊的都是懂得珍惜的人,悅和園才能發展到今天。
就像剛才,林樾檑的眼神確實分不出真假,他嘗了一口肥腸,就知道是豆製品做的。
林樾檑知道弟弟妹妹們用心良苦,嘴上吃出來了,卻沒說破。
至於到嘴裡的兩塊真牛肝,起初林樾檑確實糊塗了。到廚房借著冰箱裡那柔和的燈光,林樾檑琢磨了半天。
琢磨來琢磨去他想明白了,肯定是兩盤牛肝,自己端著的這盤是假的,他吃到的涼兩塊是真的。
他知道自己老婆手快,聽說蘇婉晴功夫也不錯,據說是嶽義門第一高手,手法不會比自己老婆慢。
想到這,林樾檑笑了:這幫家夥,為了自己的身體,費儘心機琢磨假東西,目的是為了自己好。可又知道自己喜歡這口,像變戲法一樣給自己吃兩口真的解饞。
想到這,林樾檑心裡暖暖的。看著手裡的假溜肝尖,“色香味”都不錯,林樾檑嘗了一口,味道真挺好。於是他用微波爐加熱後端出來,想讓弟弟妹妹們嘗嘗這不常有的美味。
果然,林樾檑開口了:“赫銘,嘗嘗這個。溜肝尖我們吃過不知道多少次了,這個我保證是第一次。”
說著話,他用公用筷子給雷士光、徐雲清、赫銘每人夾了一塊,又給林晚禾夾了一塊。他想了想,再給蘇婉晴夾了一塊:“還給你的!”給於晴夾了一塊後,又分彆給金小希和劉小溪夾了一塊:“謝謝你倆費儘心機。”
最後對大家說:“自己動筷吧,我這病雖然影響左手,右手乾活也沒以前利落了。”
大家都沒動筷,特彆是納蘭月和冷冰雪,眼睛狠狠瞪著林樾檑。林樾檑卻突然臉紅了,很彆扭地把左手從身後拿出來——手裡攥著一隻小碗,碗裡裝著幾塊假溜肝尖,遞向冷冰霜:“我怕這幫家夥搶沒了,給你偷著留了兩塊。”
見林樾檑專門給冷冰霜留了“溜肝尖”,冷冰雪和納蘭月對視一眼,各自搖了搖頭笑了:“咱倆多餘,小丫頭一直是他的寶……”
“關於發病前的信號……”林樾檑突然轉了話題,“我覺得醫生說的不對……”
“醫生不對你對!”同樣被林樾檑劃入“虎妞團”的劉麗反唇相譏。林樾檑沒跟她鬥嘴,反倒笑著說:“沒得過這個病的人,說出來的都是道聽途說;而我們……”他看向幾個老病友,眼底帶著認同,“是親身體驗。”
“我同意……我哥……說的!”赫銘第一個舉手讚同,可想起劉麗正跟林樾檑鬥嘴,他本就懼怕劉麗,聲音越說越小。
劉麗“噗嗤”一聲笑了:“我又不是母老虎,還能吃了你不成?”說著話,她給赫銘夾了幾筷子菜,語氣軟下來:“怪姐姐了,平時總板著臉。”
她又轉向林晚禾:“彆看你們家赫銘像個大孩子,心裡可有數了。每天見著小霜和婉晴,嫂子長嫂子短的,有時候還撒嬌叫姐姐;見了我倒好,規規矩矩喊我劉醫生……”她往天台下麵瞥了眼,小聲補充:“看我比看到大姐都打怵……”
話音未落,劉麗後腦勺突然被拍了一下。許慧瑤舉著戒尺站在身後,笑罵:“偷吃不叫我,還背後說我?你不怕我唄?”
劉麗縮著脖子往赫銘身後藏,林樾檑適時開口:“彆鬨了,我還沒說完!”許慧瑤立刻收起戒尺,劉麗卻舉著手提議:“哥,既然你們是經曆者,不如都說說?每個人的信號說不定都不一樣呢?”
見林樾檑點頭,劉麗轉頭鼓勵赫銘:“赫銘,你先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過來,雷士光、徐雲清和林樾檑也用眼神給她打氣。赫銘有點羞澀地想站起來,被許慧瑤用戒尺輕輕按住:“坐著說就好。”
赫銘定了定神,慢慢開口:“我發病之前,先是眼睛出了問題——看啥都有個黑影,就像被強光刺過後的那種黑影。一般強光刺激後的黑影會慢慢消失,可這個黑影像塊鞋墊,始終在我眼前飄,有點遮擋視線……”
他停頓了一下,看向林晚禾,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段時間我拚命抽煙,酒倒喝得不多,怕影響開車……”
冷冰霜抬手打斷他,語氣帶著關切:“我們聽說了,說你那陣又抽煙又喝酒,晚禾天天去給你收拾屋子。到底為啥?有啥不順心的事?”
赫銘臉更紅了,攥著林晚禾的手小聲說:“因為她……我們倆其實早心照不宣了,可我賺不到錢,總怕娶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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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禾反手握緊他,眼底滿是笑意:“傻瓜,娶我哪用得著錢?咱倆有兩套小房子,你每天給我做倆菜,我就……”話說到這兒,她也羞紅了臉,低下頭沒再往下說。
冷冰霜見狀,趕緊岔開話題緩解尷尬:“赫銘,繼續說,還有啥信號?”
“還有……還有頭暈。開車的時候會暈,走路倒還好點;可發病前兩天,就連坐著都暈。”赫銘皺著眉回想,突然眼睛一亮,“對了!還有眼睛疼——特彆疼,是眼球後麵、連著腦子的那種疼,就像……就像涼啤酒喝猛了,或者雪糕吃急了的那種疼,疼到快忍受不了,可又很快就恢複了。”
“後來就是左側肢體麻木。那天正開車呢,突然覺得左手和左腿特彆軸,一點都不靈活,過了會兒才感覺到麻木。我想停車下去走走,可停穩後,總覺得身子撐不住,不敢下車,最後才決定去醫院……”
他看向冷冰霜,語氣滿是感激:“多虧了嫂子當時看到我。那時候我自己沒太多感覺,腦子空空的,像喝多了一樣;左腿也沒到撐不住的地步,就是不敢站起來。再後來……就不省人事了。我記得你當時問我‘你怎麼了’,還一直跟著我……”
冷冰霜笑著搖頭:“那句話不是我問的。我當時正在急診室,跟其他醫生研究一個患者的病情,是麗麗姐跑來找我,讓我趕緊安排人,說有個患者可能要發病。我一邊往你那邊跑,一邊聯係吳主任他們做準備。”
赫銘立刻轉向劉麗,眼底滿是感激。劉麗笑著點頭:“那句話確實是我問的。”
“姐……”赫銘想站起來道謝,被劉麗按住:“有啥話坐著說,不用客氣。”
赫銘點點頭,聲音帶著後怕:“多虧了你喊‘救命啊!誰來救救他’,不然我……”
劉麗愣了一下,隨即擺手:“那句話不是我喊的啊……”
赫銘又轉向冷冰霜,起身想鞠躬,冷冰霜趕緊攔住:“肯定不是我。真要是我在,哪用得著呼救?我自己就能扶著你。”
其實當時的情況是:聽劉麗說有人可能即將發病,冷冰霜不敢怠慢。找到赫銘後,她把人送到核磁檢查室,扶著赫銘躺上檢查床,轉身就去了核磁檢查控製室——想第一時間等片子出來,好判斷病情。
林樾檑突然問:“小丫頭,你當時看不出來他即將發病嗎?”
冷冰霜先點了點頭,又搖了搖,語氣帶著無奈:“我看出來了,可搶救用的特效藥,必須等檢查結果出來才能用——這跟其他慢性病不一樣,不能瞎用藥。當然,赫銘的情況本該加急做核磁,可醫院裡像他這樣的急症患者太多了,每個人都危急,我們做不到給每個人都備著一台核磁候著。”
蘇婉晴接過話頭,幫冷冰霜解釋:“遇到這種情況,我們隻能先通知醫生護士備好急救設備,真不能盲目施救。在醫院和在馬路上不一樣:馬路上沒設備沒特效藥,隻能先做緊急處理;可在醫院,盲目用藥或操作,反倒可能耽誤患者的病情。”她又看向冷冰霜,語氣帶著認可:“嫂子當時去控製室,就是想在片子出來前先了解病情,已經是最緊迫的做法了。”
“那赫銘從床上起來的時候,你為啥不跟出來扶著他?”林樾檑追問得直接——這也是大家最服他的地方:不管是誰,隻要在他身邊出了疏漏,他總會及時點出來,免得釀成大錯。
劉麗瞪了林樾檑一眼,替冷冰霜辯解:“當時我也在控製室,我們倆正一起研究赫銘的病情,小霜又沒有分身術,怎麼顧得上兩邊?”
“那就不管他了?”林樾檑沒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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