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娘斜倚在軟榻之上,身姿慵懶,一手優雅地撐著頭,腦海中不斷浮現著精彩表演。她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中透著一股得意,暗自思忖著自己挑選降雪姑娘的眼光果然獨到,滿華樓有了降雪,吸引更多達官顯貴的目光。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一個丫鬟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走到秦三娘麵前,盈盈下拜,道:“三娘。”
秦三娘緩緩睜開眼,眼神中帶著一絲慵懶與威嚴,輕聲問道:“如何了?”
丫鬟微微欠身,恭敬地回答:“回三娘,降雪姑娘依舊整日待在房間裡,未曾外出。”
秦三娘微微低頭,陷入沉思。她心中自然清楚,降雪平日裡除了登台表演,其餘時間大多都待在房間內。然而,她真正想要知曉的,是降雪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微的舉動。
自打降雪來到這滿華樓,她所展現出的才情、氣質與那股子超凡脫俗的勁兒,都讓秦三娘隱隱覺得,這降雪絕非尋常人家的女子。她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預感,降雪隨時都會離開這滿華樓。
她不禁想起曾經樓裡的忘憐。那忘憐也是個容貌出眾,憑著動聽的歌喉在滿華樓風光了半年,從未接過客。可誰能想到,這忘憐竟在樓裡遇到了自己的相好。等發現的時候,忘憐竟有了身孕。
她得知此事後,心中又驚又怒。這滿華樓絕對不能有姑娘生下孩子,她也不允許。
於是,秦三娘當機立斷,派人殺了男子,又命人給忘憐灌下了一碗墮胎藥。那藥一下肚,孩子便沒了。她又讓忘憐親眼看到孩子被燒的樣子,讓她和眾樓的姑娘記住,她秦三娘不是好說話的人。那忘憐瘋了一般,竟敢拿起茶杯朝著她砸來。
秦三娘何曾受過這樣的氣,當即大怒,命人將忘憐扔進了柴房,讓她好好清醒清醒。
忘憐因為歌喉動聽,樓裡其他姑娘嫉妒,不知是誰,竟暗中用了藥,傷了忘憐的喉嚨。從此,忘憐那原本如黃鶯出穀般的歌聲便再也無法響起。不過,她那張姣好的麵容依舊,秦三娘就讓她去一樓接客,觀察了許久,見忘憐已然適應了每日接客的安排,心中這才稍稍寬慰。
如今,看著降雪比忘憐出色,她也是狠狠警告樓裡姑娘,不要對降雪有任何妨礙,如果被發現,她會讓她死的很慘,樓裡姑娘被警告後,都沒有那心思了。
三娘看著降雪整日待在房間裡,沒有與任何男子接觸,秦三娘心中倒也放心了幾分。唯一那次降雪外出,不過短短片刻,秦三娘覺得她即便有心,也做不出什麼出格之事。想到這裡,秦三娘微微舒展了眉頭。
秦三娘微微挑眉,那精心描繪的眉梢帶著幾分審視與犀利,朱唇輕啟,聲音不疾不徐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還有其他的嗎?”
丫鬟被這目光和語氣嚇得一哆嗦,趕忙垂下頭,聲音帶著一絲怯懦:“回三娘,沒有了。”
三娘一聽,眼神瞬間狠厲起來,直直地刺向丫鬟,聲音陡然提高:“沒有?”
丫鬟被這突如其來的厲喝嚇得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慌亂地說道:“三娘饒命,我隻是在門外守著,降雪姑娘不讓我進去。”
三娘眉頭緊皺,目光如炬,緊緊盯著丫鬟,語氣中帶著幾分質問:“沒有讓你近身伺候?”
丫鬟春兒戰戰兢兢地回答:“是……是的,三娘。”
三娘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思忖:這麼警惕,怕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眼神一凜,冷冷說道:“還有什麼其他細小的都給我說出來,莫要遺漏半分!”
春兒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回答:“回三娘,降雪姑娘最近食欲很好,每餐都比以往多吃了不少。而且,奴婢發現降雪姑娘好像……好像長胖了些。”
三娘一聽“胖”字,心中“咯噔”一下,她曾仔細端詳過降雪,那精致的臉龐依舊如初來時,纖細的手指也未曾有過變化。
於是急忙問道:“哪裡胖了?”她心中隱隱湧起一股不安。
丫鬟春兒猶豫了一下,說道:“降雪姑娘最近都是穿著寬鬆的衣裙,那些緊身的衣裙從未穿過。奴婢有一次無意間看到降雪姑娘那肚子微微鼓起。”
三娘聽了,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她急切地問道:“這是多久前的事?”
春兒趕忙回答:“回三娘,這是今夜降雪姑娘表演下台後奴婢看到的。”
三娘眉頭緊鎖,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隨後又問道:“降雪的月事帶如何?”
春兒一臉好奇,連忙回答:“降雪姑娘每月都來的。”
秦三娘冷冷地看著她,目光如冰,聲音冰冷地問道:“貼身的衣服你親自看過?”
春兒想了想,臉上露出慌亂之色,連忙說道:“回三娘,這……這……沒有,降雪姑娘自己親手洗乾淨讓奴婢交給換洗房的,降雪姑娘說,她不好意思讓人洗。”
秦三娘沉思片刻,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決絕,揮了揮手,示意春兒退下:“你且先下去吧,此事莫要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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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兒如獲大赦,趕忙躬身行禮,匆匆退下。在春兒離開後,門外閃過一個淡綠色裙角。
第三天中午,降雪靜靜地倚靠在錦榻的靠枕上,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垂落在她的肩頭,幾縷碎發調皮地貼在她白皙如玉的臉頰旁,手上拿著一本書,正看著。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春兒沉著臉,一反往常那笑意連連的模樣,對著降雪姑娘沉聲說道:“姑娘,三娘有請。”
降雪心中頓時“咯噔”一下,她知道,恐怕是被發現了。定了定心神,她緩緩站起身來,跟著春兒朝著三娘的房間走去。
天雪踏入秦三娘那彌漫著脂粉香氣與一絲清冷意味的房間。抬眼便瞧見秦三娘靜靜地佇立在窗前。
天雪微微欠身,而後安靜地站在一旁。許久,秦三娘才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冷冷地落在降雪身上,那眼神猶如寒夜中的冰刃,透著刺骨的涼意。她著實未曾料到,降雪竟已有了身孕
昨日,恰巧聽到廚房小斯們討論接的雞血莫名失蹤,春兒又說降雪困意連連,一天沒有做什麼,大多數都是困,於是春兒趁著降雪睡著的時候,看到了降雪肚子纏繞了布,這更讓她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隻是,一想到降雪平日裡大多待在房間裡,那些打手們自然不敢有非分之想。而唯一出門的那次,按理說也不可能發生什麼。於是,她不禁思索,莫不是來滿華樓之前,降雪便已有了身孕?若真如此,來滿華樓兩個月了,如今恐怕已有兩月身孕,她看著降雪的腹部,看著就像兩月的,纏繞布帛怕是為了防止胎兒長快。不讓自己發現。
秦三娘優雅地坐下,目光盯著降雪,開口道:“瞞了這麼久了,也是為難你了。”那聲音,雖輕柔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降雪見秦三娘開口,神色平靜,緩緩說道:“三娘想如何?”她的聲音雖輕,卻透著一股堅定。
秦三娘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我這是什麼地方,你心裡清楚,風花雪月之地。這孩子生下來,注定可憐,不如不生的好。”她心中暗自懊惱,自己竟失策了,應當早在進樓之前便檢查一番。
降雪目光坦然,直視著秦三娘說道:“若不是被人抓了,我又怎會到這裡?這孩子,我定要生下來。而且,三娘你會讓我生下來的。”
秦三娘微微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降雪:“你憑什麼篤定我會讓你生下來?”
降雪神色從容,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會的。這幾個月來,我為樓裡掙了多少,三娘你心裡有數。”
秦三娘心中暗自思量,這幾個月樓裡的收入確實比以往多得多,且每次都是因為降雪,收益翻倍增長。若是換做其他姑娘,她早就處置了。
她靜靜地凝視著降雪,那目光複雜得難以言說,其中夾雜著些許算計、一絲無奈,還有幾分隱隱的惱怒:“你確實給樓裡帶來了不錯的收益。”可也正因如此,此刻她內心的煩悶。如今降雪懷孕之事,勢必會讓樓裡賺錢的進度受到極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