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悠悠流轉,直至第五天,原本寧靜的宅院外,驟然喧囂起來。一輛接著一輛的馬車,在宅院前依次停下。
最先從馬車上下來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女子,她身著華麗無比的衣服,外麵披著一件厚重的鬥篷,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飄動。她的眼神猶如淬了毒的利刃,透著狠厲。身邊緊緊跟著兩個身形魁梧的男性打手,他們麵無表情,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這便是杭州最大風花雪月之地——滿華樓的老板娘,秦三娘。
滿華樓,那可是個紙醉金迷、聲色犬馬之所。在那裡,人們可以儘情聽曲唱歌,欣賞曼妙的舞蹈,若是興致來了,還能與心儀的女子共度良宵。隻是這費用,高得驚人,非尋常人所能承受。
然而前段時間,滿華樓卻出了件大事。原本的頭牌紫蘇姑娘,生得花容月貌,不知怎的,竟愛上了外麵一個平平無奇的男子。兩人情投意合,竟不顧一切地逃了。可這世道,哪有他們容身之處,很快便被抓了回來。那男子當場被打死,紫蘇姑娘也被折磨慘死。
秦三娘氣得暴跳如雷,在她看來,滿華樓的姑娘,生是滿華樓的人,死是滿華樓的鬼。滿華樓的生意收到影響,秦三娘每日都氣得咬牙切齒。
這不,一聽陳達這裡來了一批好看的女子,便馬不停蹄地趕來,想著挑選幾個容貌上佳、才藝又好的姑娘,好重振滿華樓的聲威。
緊接著,另一輛馬車上也下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位也是四十來歲的女子,名叫麗娘,她是醉心樓的老板娘。
醉心樓在杭州排第二,可生意卻遠遠比不上滿華樓,樓裡的姑娘也大多相貌平平,才藝更是稀鬆平常。
麗娘看著心裡彆提多著急了。這次聽說有好看的女子,也匆匆趕來,想著挑幾個新鮮的姑娘,最好是有才藝的,若是沒有,美貌有些也行,好留住客人,讓醉心樓的生意能有所起色。
最後一輛馬車上下來的女子也是四十來歲,叫歡娘,她經營的地方可是最下等的風月場所——雨蘭樓。
雨蘭樓裡魚龍混雜,什麼客人都接,下到垃圾堆裡翻找的乞丐,隻要拿得出錢,都能進去尋歡作樂。
歡娘這次來,就是想著撿個漏,若是能買到幾個容貌出色的姑娘,那可就賺大了。
三人一碰麵,氣氛便有些微妙。秦三娘和麗娘自恃身份高一等,看都沒看歡娘一眼。她們兩人邁著優雅卻又帶著幾分高傲的步伐,慢慢走進宅裡。
歡娘在後麵看著她們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和不甘,但很快又恢複了常態,隨後也趕緊跟了上去,心裡暗暗想著,不都是乾這行的嗎?還分出高低貴賤了。
陽光慵懶地灑在宅院之中,斑駁地落在院落裡的桌椅上。三位風姿各異的老板娘,各自帶著兩個身形魁梧、氣勢洶洶的打手,邁著從容的步伐,緩緩在院落裡落座。周邊,陳達的打手們靜靜站著。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陳達遠遠瞧見三位老板娘款步而來,臉上瞬間堆滿了諂媚的笑容,腳步匆匆地迎上前去,一邊走一邊扯著嗓子喊道:“歡迎歡迎,三位老板娘大駕光臨,快請上座!”
秦三娘身著一襲華麗的紫色錦袍,頭戴精致的珠翠,眉眼間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高傲與冷豔。她率先坐下。
麗娘則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長裙,她緩緩坐下。
歡娘穿著一件紅色的衣裳,坐在旁邊。每個人的身邊,都筆直地立著兩個打手。
秦三娘微微眯起雙眼,目光如利劍般射向陳達,冷冷地開口道:“陳達,這次你可沒騙我吧?”那聲音,冰冷得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
陳達一聽,心中頓時“咯噔”一下,要知道,這秦三娘可是滿華樓的大老板。她手下的打手個個身手不凡,但凡進入滿華樓的姑娘,就沒有一個能離開的,即便離開也是被抓回去。
想到這裡,陳達的額頭上不禁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連忙強擠出一絲笑容,點頭哈腰地說道:“秦老板放心,放心!這次帶來的五個姑娘,個個都是容貌出眾,其中有一位更是絕色佳人,保證您看了都滿意!”
麗娘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輕輕挑了挑眉,說道:“哦?有這麼好的人?我倒要看看,究竟能有多出色。”
秦三娘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說道:“真有這麼好的人,我三娘要定了。”滿華樓向來隻收頂尖的人,這等絕色,自然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麗娘聽了,也不甘示弱,看著秦三娘說道:“我醉心樓也要定了。這樣的佳人,我麗娘豈能錯過。”
兩人說著,目光狠狠地對視著,仿佛能擦出火花來。
歡娘見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輕輕擺了擺手,說道:“哎呀,你們可得把荷包準備夠咯。”
秦三娘和麗娘聽到歡娘這樣說,不約而同地翻了個白眼,眼神中滿是不屑。
在她們看來,歡娘的雨蘭樓根本就上不了台麵,和她們的滿華樓、醉心樓相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