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星艦並未直接返回內海星辰總殿,而是在李默的指令下,悄然抵達了外海墨淵島。
當星舟穿過升級後的“周天星鬥庚金大陣”,降落在島嶼核心區域時,得到消息的蘇媚早已率領核心成員在此等候。
看到李默臉色蒼白、氣息虛浮地從星舟上走下,蘇媚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攙扶。
“主人,您……”她美眸中滿是擔憂。
“無妨,消耗過大,需靜養些時日。”李默擺了擺手,目光掃過島上井然有序的景象和愈發濃鬱的靈氣,微微頷首,“島上一切可好?”
“回主人,一切安好。按照您之前的吩咐,與星宮、天衍宗及流雲商會的合作都已步入正軌,資源流通順暢。
魯師大師主持的天工殿,已初步完成對三百具庚金兵蟲的強化改造,並開始嘗試批量生產‘寂滅弩炮’的簡化版。
島上新增金丹客卿兩人,築基修士二十七人,皆已納入貢獻體係……”
蘇媚迅速而清晰地彙報著,試圖以好消息衝淡李默身上的疲憊。
李默聽著彙報,心中稍安。墨淵島作為他的根基之地,在蘇媚的經營下,正穩步發展,這讓他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去應對自身的危機。
他直接進入蟲巢核心,開始閉關。此次玄冰絕淵之行,收獲與風險皆巨大。
他需要時間徹底消化那部分初步掌控的寂滅之力,鞏固與青鸞之心的微妙平衡,並恢複損耗的元氣。
閉關期間,他仔細研究了從玄冰魔帥處得到的記憶碎片和實驗數據。
關於“魔染計劃”的細節更加清晰,其狠毒與宏大規模令人心驚。
同時,他也發現了一些零散的、關於利用極寒環境壓製魔氣反噬的記載,雖然對他效果有限,但也算是一種思路。
最重要的收獲,是那幾縷被封印的、來自不同種族的生命本源。他小心翼翼地以青鸞之心氣息接觸,發現其中蘊含的純粹生機,確實能有效撫平魔種躁動帶來的神魂刺痛,雖然無法根除,但作為臨時安撫手段,效果比《清靜星辰守心咒》更佳。
半月之後,李默傷勢儘複,修為雖未突破,但對力量的掌控更顯圓融,尤其是對寂滅之力的駕馭,少了幾分生澀,多了幾分如臂指使的順暢。
那縷魔種依舊潛藏在妖嬰深處,但不再像以往那樣充滿不可控的威脅,更像是一柄被套上鞘的絕世凶刃,雖危險,卻已能有限度地借用其鋒。
就在他出關後不久,一道來自星辰總殿的傳訊符破空而至。
傳訊者並非普通執事,而是冰璿仙子座下童子,語氣恭敬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墨淵殿主,宮主與冰璿尊者於星辰殿等候,請殿主速回總殿,有要事相詢。”
該來的,終究來了。
李默對此早有預料。他在玄冰絕淵鬨出那麼大動靜,尤其是最後魔種氣息的爆發,絕不可能瞞過星宮高層的感知。
他沒有拖延,交代蘇媚守好島嶼後,便隻身通過傳送陣返回內海星辰總殿。
星辰殿內,氣氛莊嚴肅穆。星衍尊者與冰璿仙子高坐上首,兩側並無其他長老,顯然這是一次非公開的問詢。
“墨淵,參見宮主,冰璿尊者。”李默躬身行禮,不卑不亢。
星衍尊者目光平和,卻仿佛能洞徹神魂:“玄冰絕淵之事,你做得不錯,拔除一處重要據點,獲取關鍵情報,功不可沒。按例,當予重賞。”
他話鋒一轉,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無形的壓力:“然,據前線觀測及厲北辰等人回報,最後時刻,你身上爆發出了一股極其精純的寂滅魔意,其本質之高,遠超尋常魔修。此事,你作何解釋?”
冰璿仙子清冷的眸子也落在李默身上,靜待他的回答。
李默心知無法完全隱瞞,但也絕不能暴露魔種已與自身本源深度糾纏的真相。
他早已準備好說辭,抬頭坦然道:“回宮主、尊者,此事確與晚輩所修功法有關。”
他半真半假地解釋道:“晚輩早年偶得一處上古傳承,其中便蘊含一絲寂滅法則真意。
此法雖威力巨大,卻也極易侵蝕心神,晚輩一直以秘法及一件得自黑風秘境的真靈遺寶指青鸞之心)加以壓製調和。
當日麵對玄冰魔帥,情勢危急,不得已引動了那絲寂滅真意對敵,險些失控,幸得真靈遺寶護持,方才僥幸壓製,並因禍得福,對此力掌控更深一層。”
他刻意模糊了“傳承”與“魔種”的區彆,並將功勞大半推給了“真靈遺寶”,既解釋了寂滅之力的來源,也暗示了自己擁有控製它的手段和底氣。
星衍尊者與冰璿仙子對視一眼,眼中皆有沉吟之色。
李默的解釋合情合理,上古傳承千奇百怪,蘊含寂滅法則的並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