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給我個麵子,以後好相見。”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秦樂提高聲音喊道,“各位工友,程大友不但不道歉,還威脅我!保衛科的人也太不講理了。
我們犯錯就要被關起來批鬥,他們犯錯不但不認,還威脅受害者,哪有這種道理?難道我們工人就低人一等?”
不少人都受過保衛科的氣,此時被秦樂一說,怒火湧上心頭。
“必須道歉!”
“保衛科太霸道了,我們找廠長去!”
“程大友欺負人不是一天兩天了。”
“秦樂是廠裡的模範員工,必須向他道歉!”
“道歉!”
“道歉!”
“道歉!”
數百名工人揮著拳頭,一邊向前逼近,一邊齊聲高喊。
程大友大怒,指著工人們威脅道,“你們想乾什麼,要嗎!”
“快,吹哨子!”
旁邊的跟班也被這場麵嚇住了,摸了好幾下才摸到哨子。
結果手一抖,哨子掉在了地上。
“沒用的廢物!”
程大友一把搶過哨子,剛要吹,卻被人猛地奪了過去。
“誰……”
程大友剛要罵人,一扭頭發現是科長,頓時嚇了一跳,“科……科長,您怎麼來了。”
……
章成業臉色鐵青,這會兒宰了程大友的心都有!
都激起公憤了,不但不認錯,反倒威脅工友。
這不是一兩個人,是幾百號工人啊!
簡直拎不清狀況……
“滾開!”
章成業一腳狠狠踹在程大友身上,直接把他踹倒在地!
看得出這一腳力道不小,腿腳功夫也有兩下子。
程大友一聲不敢吭,趕緊爬起來,直挺挺地站到章成業旁邊。
章成業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即目光掃向秦樂,心想,“這小子心腸歹毒,居然煽動工人鬨事!”
他清楚,這事要是處理不好,不光程大友倒黴,連他這保衛科科長的位置也得挪窩!
“各位同誌,大家先聽我說!”
章成業走上前,雙手往下壓了壓,“大家先聽我講。”
連喊了四五遍,憤怒的喧嘩聲才漸漸平息。
“同誌們,保衛公有財產,是我們保衛科的職責!你們想想,要是誰都把廠裡的東西往家拿,咱們軋鋼廠還怎麼辦下去?糧食是集體的財產,誰要私自往家帶,就是損害大家的利益。
你們能答應嗎?”
不愧是科長,說話水平就是比程大友這種粗人高。
幾句話,就讓工人們的怒氣消了大半。
人往往有這種心理:自己可以占公家便宜,彆人不行!
“程大友的做法確實欠妥,但他也是為了維護大家的利益,希望大家理解,我們工作也有難處。
要是我們不強硬點,大家不配合,這工作還怎麼開展?”
眾人紛紛點頭,開始體諒保衛科的工作了。
秦樂心裡暗歎章成業厲害,很會做思想工作。
本來今天收拾程大友是十拿九穩,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章成業。
幾句話不但化解了工人們對程大友的怒火,反倒隱隱把矛頭引向秦樂。
要是秦樂再爭下去,就成了胡攪蠻纏、不配合保衛科工作的人了。
陳玲還沒反應過來,正要開口,被秦樂不著痕跡地拉了一下。
陳玲疑惑地看他,秦樂微微搖了搖頭。
“章科長,不是我們不配合保衛科工作,實在是你們的方式太欺負人。
咱們都是廠裡的同誌,不是敵人!憑什麼一上來就侮辱人、亂扣帽子?”
秦樂上前兩步,據理力爭。
章成業確實擅長引導人心,但秦樂也不是省油的燈。
一句話,又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了保衛科身上!
眾人紛紛點頭,
“保衛科有時候確實不講理。”
“上次我往包裡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他們非說我偷公家財物,還把我的背包給撕壞了。”
“都是一個廠的工人,保衛科卻總把我們當賊一樣防著。
每次路過保衛科門口,我心裡都發怵。”
……
聽著眾人的指責,章成業對秦樂的怨恨又深了幾分。
心想:你非要和保衛科對著乾?真以為有楊有為撐腰就能肆無忌憚了?
“工作中存在的不足給大家添麻煩了,我誠懇道歉。
也感謝大家的批評,我們今後一定改進!”
章成業主動認錯,工人們也不好再說什麼。
畢竟他是科長,上麵有人,普通老百姓哪敢得罪。
見眾人沉默,章成業趕緊說:“好了,彆都堵在門口了,快回家吧,老婆孩子還等著呢。”
大家見狀,紛紛散去。
“小秦啊,做人要懂得留餘地,日後才好相處。”
章成業轉過身,盯著秦樂,“彆以為有棵小樹遮陰,就不知天高地厚。
軋鋼廠這潭水,深著呢。”
的威脅。
秦樂明白,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
他知道章成業口中的“小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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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的是楊有為。
雖然楊有為是副廠長,但廠裡像他這樣的副廠長有好幾個。
而且楊有為是巴結領導上位的,並沒有硬實的後台。
所以章成業雖然隻是個科長,卻並不怎麼把楊有為放在眼裡。
麵對威脅,秦樂淡然一笑:“謝謝章科長提醒。”
“玲姐,我們走吧。”
秦樂挎上背包,推著自行車離開。
經過陳大友身邊時,他低聲說:“果然是個睜眼瞎,被人當槍使還看不出來,真可悲。”
聲音很輕,但章成業剛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