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未知星際坐標的連接，像是在平靜的湖麵下引爆了一顆深水炸彈。表麵上，老宅依舊按部就班，內裡卻已暗流湧動，重心悄然發生了偏移。
劉徹幾乎將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與“洛希極限前哨站”的初次接觸中。建立連接隻是第一步，如同在狂風巨浪中勉強架起了一根脆弱的鋼絲，信息的傳遞斷斷續續，且充滿了雜音和加密壁壘。他需要像最耐心的獵手，從那些破碎的數據流中，篩選、破譯、分析出有價值的情報，同時還要小心翼翼地隱藏己方的存在，避免被對方強大的信息防禦機製反追蹤。
這項工作極其耗費心神，遠非之前規劃“翡翠之庭”外交策略時那般從容。劉徹的靈魂體光芒時而因興奮而熾亮，時而因受挫而略顯黯淡，但他樂此不疲，仿佛又找到了當年與匈奴、與西域諸國博弈時的那種刺激感。
“如何？”沈墨結束一輪劍術練習，擦著汗走過來問道。他能感覺到係統的能量在持續而緩慢地消耗著，維持著那條脆弱的連接。
“棘手，但有趣！”劉徹頭也不回，手指在投影上快速劃動，標記著幾段被初步破譯的信息碎片，“此地確是一處星際前沿哨站，隸屬一個名為‘星環聯合’的文明。環境極其惡劣，處於一顆狂暴脈衝星與一顆巨行星的洛希極限交界處，重力異常，輻射爆表，時空都不太穩定。”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驚歎：“但他們硬是在那裡建立了一個依托小行星改造的永久性基地！主要任務是采集脈衝星散逸的稀有高能粒子，以及巨行星引力撕裂小行星帶後暴露出的特殊礦物。”
嬴政不知何時也來到一旁，聞言沉吟道：“於如此絕境立足，其科技實力，遠超碳基聯邦。”
“正是！”劉徹調出幾張模糊的、由係統根據信息模擬出的圖像——扭曲的星空背景下，一個布滿各種天線和能量采集板的鋼鐵堡壘，如同釘子般楔在險惡的宇宙環境中。“此地常駐人員不多，但皆是精英。他們麵臨的挑戰主要來自環境：極端輻射防護、重力調節、精神抗壓、設備在時空擾動下的穩定運行……以及，偶爾需要應對來自破碎小行星帶的危險太空生物。”
他看向沈墨，眼中閃爍著精光：“所以，我們的機會就在這裡！他們需要能應對這些極端挑戰的物資！尤其是能夠提升個體生存能力、或者維護精密設備的東西！”
方向明確了。之前為“翡翠之庭”準備的茶葉、絲綢、文化產品，在這裡基本派不上用場。他們需要的是硬核的、能解決實際問題的科技側或特殊側產品。
“所以，我們得準備新貨了。”沈墨捏了捏眉心，感覺錢包能量儲備）和倉庫同時發出了警報。
“沒錯！”劉徹興奮地列出清單，“首先，高效輻射防護與淨化技術。碳基聯邦的防護服技術或許能提供一些思路，但肯定不夠。我們需要更強力的，或者……另辟蹊徑的。”
“其次，高精度維修工具與稀有耗材。他們的設備在那種環境下損耗肯定極快。我們可以提供一些特種合金、納米修複機器人如果能量夠換的話），或者……嗯？”劉徹忽然看向張仲景的靜室。
“仲景先生之前研究生命泉水時，不是嘗試過用符籙手法穩定其活性嗎？那種對能量和物質結構的穩定效果，能否應用於精密零件的臨時維護？”
這個天馬行空的想法讓沈墨和嬴政都愣了一下。
張仲景也被這邊的討論吸引出來，聞言撫須思索片刻：“原理或可相通。以特定能量紋路束縛物質結構，延緩其熵增老化……待老朽細細思量，或可嘗試繪製一種‘固形符’？”
沈墨眼睛一亮，對啊！為什麼一定要拘泥於純科技產品？科技解決不了的，說不定玄學能行！這種跨體係的解決方案，或許正是他們獨有的優勢！
“還有第三點，”劉徹繼續道，“精神穩定與抗疲勞製劑。長期處於那種高壓、詭異的環境，對精神的摧殘是巨大的。仲景先生的安神香露或許有用，但可能需要加強版。另外，碳基聯邦的基因興奮劑或許也能作為備選，雖然可能有副作用，但在關鍵時刻能保命。”
“最後，能量！高純度、高穩定性的能量源！”劉徹強調，“這是任何前沿基地的硬通貨。我們現有的能量電池級彆可能不夠，需要想辦法搞到更高級的，或者……提供一種高效的能量轉化、存儲技術。”
清單列出來了，但每一樣都難度不小。
“輻射防護和能量源是硬骨頭。”沈墨皺眉，“碳基聯邦那邊，高級彆的技術他們肯定捂得緊，用普通資源換，代價太大。”
“或許，可以嘗試連接新的、以科技見長的低階位麵？”劉徹提議，“係統搜索功能升級後，應該可以加入文明傾向篩選。”
沈墨立刻操作係統，設定篩選條件：科技側，文明等級預估低於或等於碳基聯邦，能量消耗儘可能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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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搜索……發現潛在交易位麵：編號t11廢土科技）……連接消耗：3總能量。】
“廢土科技？”沈墨和劉徹對視一眼。這種世界，往往在毀滅性災難後，科技樹點得比較歪，但為了生存，經常能搞出一些意想不到的實用技術，尤其是在防護和能源方麵。
“連接！”沈墨當機立斷。3的能量，值得一試。
光芒一閃，連接建立。傳來的影像是一片昏黃的天空，殘破的金屬建築，以及一個穿著拚湊式防護服、戴著防風鏡的乾瘦男子，他身後是一台冒著可疑蒸汽的古怪機器。
“嘿！陌生的頻道？有乾淨的水、過濾芯片或者武器嗎？我可以用……呃，我用修複好的戰前數據芯片換，裡麵可能有你們感興趣的技術！”男子的聲音帶著廢土特有的沙啞和急切。
沈墨心中一動，嘗試性地問道：“你有高效輻射防護或者小型化高能量源的相關技術嗎？”
那廢土男子愣了一下，撓了撓他那油膩的頭發：“輻射防護？我這兒有種利用變異蟑螂殼粉和廢棄聚合物合成的‘複合抗輻塗料’配方，效果比戰前標準差點，但便宜！能量源……我隻有自己改裝的劣質核能電池，不穩定，容易炸。”
複合抗輻塗料？雖然聽起來有點惡心，但或許能提供一些思路。至於不穩定的核能電池……還是敬謝不敏了。
最終，沈墨用幾瓶純淨水和一箱壓縮餅乾，換來了那個“複合抗輻塗料”的配方，以及一塊據說是從戰前實驗室廢墟裡挖出來的、功能不明的“高能晶體”殘片。
收獲不大，但算是個開始。
與此同時，張仲景已經開始著手改良安神香露，並嘗試將“固形符”的概念付諸實踐。而沈墨則負責清點庫存，將之前交易獲得的各類科技側物品——從碳基聯邦的能量武器零件到魔法世界的導能金屬——分門彆類，思考著如何組合、改造，才能滿足“洛希極限”那群星際拓荒者的需求。
老宅的廂房裡，再次堆滿了各種奇特的物資，隻不過這次，彌漫的不再是藥香和魔法的光輝，而是機油、電路板和一些未知化學製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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