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閣”內,茶香悠悠,宛如一縷輕柔的絲帶,縈繞在每一寸空氣之中。
楚天正與隔壁茶葉店的王叔對弈,棋子落下的聲音清脆悅耳,仿佛是歲月奏響的獨特樂章。
這幾日經營下來,小店雖還未迎來大的成交,但楚天氣質溫和,所售物件價格也公道合理,倒也漸漸積累了些許人氣。
店內,幾位顧客正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些瓷器,不時發出輕聲的讚歎。
這時,店門外出現了一個身影。那是一個穿著褪色工裝的中年男子,他麵色蠟黃,眼神中透著幾分猶豫和不安。
他在店門外徘徊了許久,腳步遲疑,似乎在鼓足勇氣。
最終,他抱著一個用破舊塑料布包裹的長條物件,怯生生地蹭進了門。
他身上帶著股淡淡的黴味,這股味道在店內清新的茶香中顯得格外突兀,引得幾位正在看瓷器的顧客微微蹙眉。
中年男子似乎察覺到了眾人的反應,局促地搓了搓手,聲音沙啞且帶著濃重的鄉音說道:“老……老板,您收東西嗎?”
他接著解釋道:“俺家老屋塌了,從房梁裡掉出這個。
俺婆娘說就是塊臟布,讓俺扔了。
俺想著,萬一是個老物件呢?”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將塑料布放在地上展開,露出一個畫軸。
這畫軸臟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軸頭破損,裱褙開裂,畫芯部分更是慘不忍睹,布滿了黑黃色的汙漬、黴點和蟲蛀的小洞,還散發著一股陳腐的氣息。
展開後,畫麵模糊不清,隻能隱約看出是幅山水。
那筆墨幼稚得很,山形呆板,樹木就如同柴火棍一般,題款印章更是模糊難辨,品相差到了極點。
“嘖,這玩意兒,扔垃圾堆都嫌占地方。”
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穿著考究的中年人瞥了一眼,嗤笑一聲。
此人是街對麵“雅集齋”的老板,姓錢。
平日裡,他就最瞧不上這些“破爛貨”。
錢老板又揶揄地對王叔說道:“老王,你這鄰居,啥破爛都收啊?”
王叔聽了,有些尷尬,不由得看向楚天。
周圍幾個顧客也紛紛搖頭,顯然都不認為這東西有任何價值。
那男子見狀,臉色更加灰敗,手足無措地就要把畫卷起來。“等等。”
楚天放下棋子,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過來。
他目光平靜地掃過那幅慘不忍睹的畫,然後溫和地對男子說道:“大哥,既然拿來了,就讓我仔細看看。”
楚天俯下身,絲毫不在意那汙穢,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觸摸著畫作的邊緣,感受著紙張的質地。
與此同時,他眸底最深處,一抹暗金色的流光如星河流轉,悄然開啟了他的特殊能力——【微觀視界】。
在他超越常人的感知中,畫麵的細節被無限放大。
他看到了表層汙垢的成分、黴斑的菌絲形態、那些拙劣筆墨的顏料顆粒,更重要的是,在更深處,
他發現了被層層覆蓋之下截然不同的、更為細膩古老的紙張纖維和墨料結構。
緊接著,【能量回溯】同步運轉。他的“視線”穿透時光的塵埃,捕捉著這幅畫漫長歲月中留下的信息烙印。
表層,是近幾十年覆蓋上去的、充滿“刻意”與“偽裝”能量的拙劣筆墨;
中層,是用於覆蓋和做舊的、混合著特殊膠質和色料的隔離層;
底層,當他的感知突破那層阻礙,一股雖然被壓抑、卻依舊難掩其清雅雋永、意境高遠的能量氣韻撲麵而來。
那筆墨間蘊含的從容與法度,那山水布局中透出的深遠意境,絕非表麵那般不堪。
楚天心中已有定論,這並非宋代範寬的真跡,但底層這幅被掩蓋的畫作,其筆力、
氣韻,絕對是明代頂尖畫師精心摹寫的《溪山行旅圖》佳作,藝術價值和收藏價值極高。
他收回手,眼中金光斂去,平靜地對那滿懷期待又忐忑不安的男子說道:“大哥,你這畫,有點意思。”
“啊?”男子一愣,顯然沒料到楚天會這麼說。
旁邊的錢老板更是直接笑出聲來:“楚老板,你這‘意思’……是幾個意思啊?這破爛還能有意思?”
楚天沒理會他的嘲諷,繼續對男子說道:“畫本身破損嚴重,但這紙張和裝裱的工藝,有些特彆。
我幫你處理一下,或許能看得更清楚些,也好定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