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地師”“國寶守護者”的光環加身,讓“古今閣”在業界內外的地位愈發超然。
每日清晨,慕名而來的訪客便絡繹不絕。他們有的懷揣著稀世珍寶,希望得到楚大師的品鑒;
有的帶著合作方案,渴望與“古今閣”攜手共贏;還有的僅僅是為了一睹楚大師的風采,感受那傳奇般的氣場。
這日清晨,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古今閣”的門麵上。
夥計們剛卸下門板,準備迎接新一天的喧囂。
就在這時,一位與周遭奢華氛圍格格不入的年輕人,邁著略顯遲疑卻又無比堅定的步子走了進來。
他約莫二十出頭,身形清瘦,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
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深藍色舊中山裝,雖然已經有些褪色,但卻被熨燙得十分平整,每一條褶皺都透露著主人的用心。
腳下的布鞋,乾淨得沒有一絲灰塵,踏在光潔的地麵上,發出清脆而又沉穩的聲響。
他手裡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深色的舊木盒,那木盒表麵的漆皮已經有些剝落,露出了陳舊的木質紋理。
他的臉上帶著未經世事的青澀,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清澈明亮,仿佛藏著星辰大海,透著一股與他年齡不符的執拗與專注。
他沒有像其他客人那樣,先在陳列的珍玩前駐足瀏覽,而是目光在店內快速掃過,最終精準地鎖定在了正在茶海前準備晨茶的楚天身上。
他深吸一口氣,那氣息仿佛凝聚了他所有的勇氣和決心,然後徑直走到楚天麵前,在距離三步遠的地方停下。
接著,他對著楚天,深深地、標準地鞠了一躬,額頭幾乎要碰到膝蓋。
這一鞠躬,仿佛用儘了他全身的力氣,也表達了他對楚天的無限敬仰。
“楚先生,”年輕人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的乾澀,卻字字清晰,仿佛是從心底深處擠出來的,“我叫陸青。
我……我想跟您學本事,學真正的眼力,學怎麼讀懂這些老物件。”
他直起身,雙手將那個舊木盒捧過頭頂,姿態恭敬而鄭重,仿佛捧著的是自己的整個世界:“這是我的拜師禮。
我知道它不值錢,但……這是我全部的心意和決心。”
楚天沒有立刻去接那個盒子,他的目光平靜地落在陸青身上,仿佛能看穿他的靈魂。
與此同時,【洞虛神瞳】的【能量感知】已然無聲無息地展開。
在這個年輕人身上,他感受到的能量場並非尋常人那般駁雜浮動,
而是出乎意料的純粹、乾淨,帶著一種如同未經雕琢的璞玉般的溫潤質感。
更有一股深植於骨髓的堅韌和對某樣事物近乎偏執的熱忱在隱隱燃燒,那股火焰,仿佛能穿透一切黑暗。
這股能量場,與他接觸過的那些唯利是圖的古董販子或浮躁的收藏愛好者截然不同,反而帶著一種對古物本身、對漫長歲月的天然親近與敬畏。
就好像在這喧囂的世界裡,陸青是那片未被汙染的淨土。
“打開看看。”楚天開口,聲音平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陸青依言,雙手微微顫抖著打開木盒。盒內襯著乾淨的軟布,上麵擺放著的,並非預想中的完整器物,
而是一件破碎成十幾片、又被極其耐心和精巧地重新粘合起來的青瓷碗!
碗身布滿猙獰的裂紋,如同破碎後勉強拚湊的夢境。
那裂紋仿佛是歲月留下的傷痕,訴說著曾經的滄桑。
瓷片是典型的龍泉窯梅子青色,釉色溫潤,仿佛能滴出水來,但碎裂的痕跡卻無情地宣告了它作為“殘器”的命運。
“這是我爺爺留下的,”陸青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那聲音仿佛是從心底最深處傳來的,“也是我家……最值錢的東西了。
它碎了很久了,是我一點點粘起來的。我知道它現在一文不值,根本不夠資格當拜師禮。
但我想用它告訴您,我不怕從最破、最不起眼的東西開始學起。我有耐心,更有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