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懷遠來訪所帶來的信息衝擊,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楚天心中激起層層漣漪,尚未完全消散。
就在這時,一個燙金封麵的信封,被一位麵無表情、步伐精準得仿佛用尺子量過一般的黑衣男子,穩穩地放在了“古今閣”前台的桌麵上。
信封上,沒有任何署名,隻有一朵線條優美卻透著詭異魅力的紅色花朵——曼珠沙華,也就是俗稱的“彼岸花”。
那花朵仿佛帶著一種神秘的魔力,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老板,這……”蘇薇小心翼翼地拿起信封,隻覺得指尖莫名一寒,仿佛觸碰到了什麼冰冷的東西。
蘇薇是楚天這兩天才剛剛招聘的普通人,此刻她的臉上滿是疑惑和不安。
楚天接過信封,緩緩拆開。裡麵是一張質地特殊的黑色卡片,上麵用銳利的銀白色字體寫著:
“楚先生台鑒:
聞君雅擅鑒古,尤精‘玉’道。恰逢鄙處新得一批‘海外遺珍’,其中或有君感興趣之物。
誠邀閣下於三日後,赴‘琉璃號’遊輪一敘,共賞奇珍。
——‘彼岸花’敬上”
卡片上沒有具體時間,也沒有詳細地點,隻有“琉璃號”這個名字。
但一股無形的、混合著血腥氣與昂貴香水味的壓迫感,已透過這短短幾行字彌漫開來,仿佛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揪住了眾人的心。
“彼岸花?”鐵柱眉頭緊鎖,臉上滿是警惕,“沒聽說過這號勢力。
但感覺……來者不善。”
陸青看著那朵彼岸花圖案,低聲道:“花開彼岸,見花不見葉,見葉不見花。
這組織,寓意著死亡與分離,很不吉利。”
楚天指尖輕輕拂過卡片,他的【破妄金瞳】開啟了【能量感知】,敏銳地捕捉到一絲極其微弱、卻帶著強烈精神暗示與混亂氣息的能量殘留。
他心中明白,這絕非善意的邀請。
“‘海外遺珍’……”楚天沉吟道,“恐怕指的是他們從世界各地,用非正常手段獲取的文物,
其中可能就包括……其他‘信物’的線索,或者,他們想用這種方式,試探我,甚至引我上鉤。”
就在這時,楚天的手機震動起來,一個未知號碼發來一條信息,隻有一個坐標,位於公海。
緊接著,陳懷遠的加密電話打了進來。
“楚小友,你是否收到了‘彼岸花’的邀請?”陳老的聲音帶著罕見的凝重。
“剛剛收到。陳老,這‘彼岸花’是?”
“一個非常危險的國際組織!”陳懷遠語氣急促,“他們比‘暗月’更神秘,行事更無底線!
‘暗月’追求的是‘奇物’的力量,而‘彼岸花’……他們似乎癡迷於收集那些與‘死亡’、‘詛咒’、‘厄運’相關的古代器物,行為詭秘,成員都是瘋子或者極端偏執的天才!
他們很少主動發出邀請,一旦發出,要麼是看中了你的價值想吸納你,
要麼……就是把你當成他們下一次‘血腥沙龍’的展品!”
“‘琉璃號’是他們名下的一艘豪華遊輪,每次出海,名義上是拍賣會或私人展覽,實則是一場充斥著黑市交易、生死賭局和瘋狂儀式的‘盛宴’!
上去的人,能完整下來的不多!”
楚天眼神銳利起來,他握緊了手中的卡片,說道:“他們提到了‘海外遺珍’和我的‘玉’道。”
“這是個陽謀!”陳懷遠語氣沉重,“他們必然知道了你獲得‘玉魄’的事情,並且可能真的掌握了某件與‘八門’相關、且極具危險性的物品,以此作為誘餌。
去,風險極大;不去,他們可能會用更極端的手段逼你現身,或者,那件重要的信物就可能被他們徹底毀掉或用於某種邪惡儀式。”
掛斷電話,整個“古今閣”陷入了一片沉寂。壓力如山般襲來,仿佛要將眾人壓得喘不過氣來。
“楚哥,咱不能去!這明顯是龍潭虎穴!”鐵柱第一個反對,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臉上滿是擔憂。
“老師,太危險了!”陸青也滿臉擔憂地說道。
楚天卻緩緩站起身,走到博古架前,拿起那柄溫潤的“玉魄”短劍,感受著其中平和的能量。
他的眼神堅定而自信,說道:“他們提到了‘玉’道,這是挑釁,也是試探。
若連麵對的勇氣都沒有,何談追尋其他信物,守護先人傳承?
更何況,他們手裡,可能真有我們在找的東西。”
他看向鐵柱和陸青,露出一絲帶著寒意的微笑:“況且,誰說去了,就一定要按他們的規矩玩?”
三日後,夜幕低垂。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將楚天和鐵柱送到了某個偏僻的私人碼頭。
一艘燈火通明、流線型設計的白色巨型遊輪“琉璃號”如同蟄伏的巨獸,靜靜停泊在黑暗中。
那遊輪散發著一種神秘而危險的氣息,仿佛在等待著獵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