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和餘輝關於“泡麵”與“毒藥”的爭論尚未分出高下，就被一陣急促的“滴滴”聲打斷。
基地中央那塊巨大的主屏幕上方，一個紅色的指示燈開始旋轉閃爍，同時一個冰冷的電子合成音響起：“警報。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坐標：臨江東區，廢棄第七紡織廠。波動模式與‘鏡界殘留’相似度78。風險評估：中高。建議處理。”
爭吵瞬間停止。
周寧臉上的懶散和餘輝眼中的嫌棄同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絕對的專注和一絲凝重。
“鏡界殘留？”周寧皺眉，看向屏幕上調出的廢棄紡織廠結構圖，“上次那玩意兒還沒清理乾淨？後勤部那群吃乾飯的！”
“相似度78，並非同一源，可能是衍生體或受到吸引的新生異常。”餘輝已經調出了相關數據流，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滑動，“結構圖分析完畢，有三個主要入口，十七個通風管道，內部結構複雜，適合伏擊。”
“鍵盤！”周寧喊了一聲。
“在在在！”樓上傳來李斯的聲音，伴隨著椅子滑輪猛地劃地的聲音，“紡織廠的監控係統老掉牙了，給我三十秒……好了！搞定！內部幾個還能用的攝像頭畫麵傳過去了！”
主屏幕的一角立刻分屏顯示出幾個模糊、晃動、布滿雪花的黑白畫麵，依稀能看到空曠的廠房和巨大的、靜止的紡織機器投下的詭異陰影。
“夜鶯。”餘輝頭也不抬地吩咐。
“明白~”坐在二樓欄杆上的林薇輕盈地一躍而下，落地無聲，手裡的薯片袋子不知道扔哪兒去了，眼神變得銳利，“無人機已預熱，一分鐘後抵達目標上空進行外部環境掃描和熱源捕捉。”
“磐石，裝備。”周寧言簡意賅。
張猛已經擦乾了汗，快步走到武器牆邊，開始給自己套上一件看起來就無比沉重的特製防彈背心，同時拿起一麵巨大的、邊緣閃爍著微弱能量的複合盾牌：“盾牌充能90，隨時可以頂上去！”
“博士，能量波動具體源能定位嗎？”餘輝問。
錢教授還扒在分析儀旁邊，聞言推了推眼鏡：“正在嘗試！乾擾很強！那鬼地方以前死過不少人，負麵情緒殘留嚴重，像一鍋爛粥……等等，東南角！第三個車間！能量反應最集中！”
“青囊呢？”周寧掃視一圈，沒看到那個總是帶著藥箱的溫柔？）身影。
“蘇姐去社區義診了，剛呼叫了，正在趕回來。”鍵盤在樓上彙報，“她說如果需要急救支援，她五分鐘內到據點遠程指導。”
“行吧，指望不上她了。小嗚！”周寧又喊了一嗓子。
隻聽“嗷嗚”一聲，一道小小的白色身影如同閃電般從某個角落竄出，精準地落在周寧旁邊的操作台上。那是一隻通體雪白、似貂非貂、似貓非貓的小動物，眼睛如同剔透的紫水晶，額間有一縷金色的毛發，尾巴蓬鬆得像個大號雞毛撣子。此刻它正歪著腦袋，用那雙大眼睛看著周寧。
“待會兒跟我們出外勤，負責嗅探和預警，機靈點，彆亂吃東西，聽到沒？”周寧用手指戳了戳它的腦袋。
小嗚嫌棄地用爪子扒開他的手指，卻還是乖巧地“嗚”了一聲，然後輕盈地跳到了周寧的肩膀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好，尾巴一掃一掃。
“行動計劃。”餘輝將最終確定的廠區結構圖和能量源定位圖發送到每個人的戰術平板上，“a方案，磐石正麵吸引，周寧左翼突入，我右翼潛入，夜鶯高空監視和支援，鍵盤信息後勤，博士能量分析支援，青囊待命。b方案，如果目標過多或出現意外……”
“沒有b方案。”周寧打斷他，已經開始檢查自己的唐橫刀，“莽進去，拆了它，收工回家。搞那麼複雜乾嘛？”
“如果你的大腦肌肉含量和你的四肢一樣發達，就不會說出這種話。”餘輝冷冷道，“上次的‘維修費’賬單還需要我提醒你嗎？”
“那是意外！誰知道那玩意兒會自爆？”
“你的戰術字典裡隻有‘意外’兩個字。”
“總比你那本字典全是‘陰險’強！”
兩人一邊互相諷刺，一邊極其熟練地檢查裝備、接收信息、調整戰術耳機的位置。周圍的隊員們對此似乎早已司空見慣。
夜鶯已經背好了小巧的無人機控製箱，對著旁邊也在整理裝備的磐石小聲嘀咕：“開盤了開盤了，賭這次寧哥和輝哥誰先動手，賭誰最後拉仇恨，賭他們路上會不會因為誰開車再吵起來？”
磐石憨厚地撓撓頭：“俺覺得寧哥肯定會先動手……”
鍵盤的聲音從樓上通過耳機傳來：“我押輝哥語言攻擊先行，寧哥物理攻擊緊隨其後！賭注一周奶茶！”
就連趴在周寧肩膀上的神獸小嗚，也發出了幾聲輕微的“嗚嗚”聲，小爪子揮了揮，似乎在參與下注。
博士則完全沉浸在數據分析中，嘴裡念叨著：“有趣，這種能量共鳴模式……難道是需要特定情緒觸發？嗯……可能需要記錄一下兩位隊長在戰鬥時的情緒波動數據作為對比……”
完全沒人擔心即將到來的戰鬥，注意力似乎都歪到了奇怪的地方。
“你們兩個！”周寧沒好氣地瞪了一眼看熱鬨的夜鶯和磐石，又指了指天花板，“還有樓上那個！乾活了！有點緊迫感行不行？”
“哦——”夜鶯拉長了聲音，笑嘻嘻地，“很有緊迫感啊，這不是在賭……啊不，是在預測戰術執行嘛！”
餘輝已經檢查完裝備，將短刃插入腰後的鞘中，麵無表情地向外走去：“浪費時間。五分鐘後出發。遲到的人負責寫本次任務報告。”
一聽到“寫報告”，周寧臉色一僵，立刻跟上：“靠！又想坑我？上次那報告寫得我頭都快炸了！這次輪到你！”
“根據輪值表，本月報告撰寫人是你。”
“放屁！我上周替你值了夜班！”
“那是私人交易，與輪值表無關。”
“餘輝你特麼……”
兩人吵吵嚷嚷地走向博古架入口。
身後，夜鶯、磐石對視一眼，默契地擊了下掌。鍵盤在樓上吹了聲口哨。
顯然，關於“隊友隻想看我倆吵架這件事”，並非空穴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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