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輝的情報分析課雖然再次以周寧被懟得啞口無言告終，但確實將下一步的調查方向清晰地指向了城東的春風裡小區及其可能存在的防空洞網絡。就在眾人摩拳擦掌，準備策劃一次更周密、更“低調”的偵察行動時，一件意想不到的小事，暫時打斷了他們的節奏。
叮鈴鈴——
rb特工，而是一個穿著物業製服、麵帶難色的中年大叔。他手裡拿著一個文件夾，探頭探腦地打量著這個怎麼看怎麼不正常的“古玩店”。
“請問……老板在嗎？”大叔的聲音帶著點猶豫。
正對著電腦研究春風裡小區3d結構圖的鍵盤抬起頭，推了推眼鏡：“老板？我們這沒老板，隻有隊長。有事？”
“隊長？”物業大叔愣了一下，還是把手裡的文件夾遞了過來，“那個……我是旁邊幸福裡小區的物業經理。這是我們小區幾位業主聯名提交的……呃……一些意見反饋，主要是關於貴店的……”
鍵盤疑惑地接過文件夾，打開一看，裡麵不是預想中的感謝信或者谘詢函，而是好幾份打印出來的、措辭相當不客氣的——投訴信！
【投訴對象：萬象雜貨鋪】【事由：深夜持續不明噪音、異常震動、以及疑似爆炸聲！嚴重擾民！】【內容：本月已發生三次！每次都在淩晨時分！聲音巨大，類似金屬撞擊和悶響，窗戶都在抖！家裡孩子都被嚇哭了！懷疑你們在非法進行地下加工或者搞什麼危險活動！再不解決我們就報警了！】【聯名簽名：幸福裡小區7號樓部分業主】
另一份更誇張：【投訴：光汙染和異味！】【內容：昨晚又看到你們店裡冒出奇怪的藍光和綠光！一閃一閃的！還有一股類似燒焦塑料和臭雞蛋的混合怪味飄過來！嚴重影響居住環境和身體健康！你們到底在乾什麼？！】
還有一份甚至附了幾張模糊的照片，拍的是雜貨鋪後院牆角一些新出現的、不起眼的裂紋很可能是上次防禦係統啟動震的），質疑他們違規施工導致地基不穩……
鍵盤看得目瞪口呆，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時，周寧和餘輝也因為外麵的動靜走了過來。
“啥事？”周寧粗聲粗氣地問。
鍵盤默默地把投訴信遞了過去。
周寧掃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精彩紛呈，先是錯愕，然後是荒謬，最後是惱火：“投訴？！說我們噪音大？光汙染？還有異味？！放屁！我們這是在……這是在維護社區安全！懂不懂！一群刁民！”
餘輝接過信件，快速瀏覽了一遍，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裡閃過一絲無奈。他推了推眼鏡，看向那位惴惴不安的物業經理：“我們是一家正規的文化谘詢公司，偶爾會進行一些……特殊的物品鑒定和修複工作，可能會產生一些聲響和能量波動，但絕對在安全規範之內。對於給鄰居們帶來的困擾，我們表示歉意。”
他的語氣官方而冷靜，聽起來倒是比周寧有說服力一點。
物業經理苦著臉：“先生，不是我不信你們……但這投訴……一次兩次還好，這都好幾次了，業主們情緒很大啊……你們看能不能……注意點時間？或者做些隔音措施？不然我們物業也很難做……”
周寧還想反駁，被餘輝一個眼神製止了。
“我們理解。”餘輝點點頭，“我們會進行內部整改，儘量減少對周邊的影響。麻煩您代為轉達我們的歉意。”
好說歹說，總算把物業經理送走了。
門一關，周寧就炸了：“整改？整什麼改？老子打生打死保護這座城市，這點動靜怎麼了？沒讓他們寫感謝信就算了，還投訴？！要不是我們，他們早被那些怪物拖去當點心了！”
餘輝揉了揉眉心，似乎也有點頭疼：“民眾並不知情，他們的投訴合情合理。我們的據點畢竟設在居民區，不可能完全避免影響。”
“那怎麼辦？難道以後打架還得先跟鄰居說聲‘不好意思，借過一下’？”周寧氣得來回踱步，“或者打架的時候在旁邊立個牌子：‘專業除魔，噪音勿怪’？”
鍵盤憋著笑，小聲提議：“要不……咱們下次行動前，提前在小區業主群裡發個紅包？就說……咱們晚上要搞個‘沉浸式話劇排練’？”
夜鶯噗嗤一笑：“然後排練內容是真刀真槍打怪物？那可太沉浸了！”
連磐石都憨憨地說：“俺覺得……咱們動靜是有點大……”
“閉嘴！”周寧瞪了他一眼。
餘輝思考片刻，做出了決定：“兩件事。第一，鍵盤，從經費裡撥一筆款，以‘萬象文化谘詢公司’的名義，給幸福裡小區業委會捐一批新的兒童遊樂設施或者綠化植被，改善一下鄰裡關係。”
“啊？又花錢？”周寧肉痛。
“破財消災，維持隱蔽性。”餘輝冷靜道，“第二，博士。”
錢教授從實驗室探出頭：“啊？啥事？”
“給你一周時間，優化據點的聲學屏蔽和能量波動抑製係統。預算有限，效果要好。”餘輝下達指令，“如果下次再收到類似投訴，你的實驗經費削減50。”
博士頓時慘叫起來：“不要啊！這難度太大了！能量波動尤其是高頻衝擊很難完全屏蔽的！需要新型材料和多頻段緩衝算法！這得加錢！加錢啊！”
“那是你的問題。”餘輝毫不留情，“或者你更想去跟憤怒的業主們解釋‘能量對衝’和‘怨念聚合體’的原理？”
博士瞬間閉嘴，哭喪著臉縮回了實驗室，嘴裡念叨著“壓電材料……共振頻率……吸波塗層……”之類的東西。
周寧看著這一幕，雖然還是不爽，但心裡莫名平衡了一點。反正不是隻扣他買刀的錢。
於是，在應對各種超自然威脅、官方調查之餘，“萬象雜貨鋪”又多了一項日常任務：努力做一個“好鄰居”，避免因為戰鬥動靜太大而被投訴到倒閉。
這大概就是“大隱隱於市”的煩惱吧。
英雄救世無人見，噪音擾民投訴來。
周寧看著那幾張投訴信，沒好氣地將其揉成一團，精準地扔進了遠處的垃圾桶。
“媽的，這年頭，想安安靜靜砍個怪物都這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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