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人類”招聘啟事的疑雲尚未散去,那封cryptic的暗網邀請也仍在解析中,春風裡小區的深入調查計劃還在周密準備。萬象雜貨鋪的成員們正試圖在紛亂的線索中理出頭緒,然而,城市似乎並不打算給他們喘息之機。
新的麻煩,總是不期而至。
這次是在城南的老舊工業區邊緣,一片遍布廢棄廠房和斑駁塗鴉的街區。
起初,隻是零星的、近乎荒誕的傳聞,通過鍵盤設置的城市異常事件監控過濾器,如同細小的溪流般彙入信息池。
【論壇帖子a】:“我昨晚喝多了?看到牆上的噴漆骷髏在對我笑!”【帖子b】:“河濱路那邊的塗鴉……那個女人的眼睛……好像真的在流眼淚……嚇死我了!”【帖子c】:“不是我一個人!我也看到了!那個裂開的門戶塗鴉,裡麵好像有東西在動!像黑色的影子!”
這些帖子大多被歸為醉漢的幻覺、年輕人的惡作劇或者單純的以訛傳訛,淹沒在互聯網的海量信息中,並未引起太多注意。
直到鍵盤調整了篩選算法的敏感度,並將多個孤立傳聞進行地理標記疊加後,一個模糊的模式開始顯現——這些異常目擊報告,似乎都集中在工業區邊緣的某幾條街道,而且時間多在深夜至淩晨。
某個交通監控探頭無意中拍下的一段畫麵:淩晨時分,一麵布滿塗鴉的牆壁上,某個原本靜態的、造型扭曲的火焰圖案,其邊緣似乎極其短暫地、如同視頻卡頓般“閃爍”並延伸了一下,仿佛活過來了一瞬。雖然畫麵模糊不清,且大概率可以解釋為光線反射或設備故障,但結合那些傳聞,就顯得有些耐人尋味了。
“輝哥,寧哥,你們最好來看看這個。”鍵盤將監控片段和地理標記圖投放到主屏幕。
周寧正對著春風裡的複雜管道圖生悶氣,聞言抬頭,瞥了一眼:“什麼玩意兒?塗鴉成精?這年頭真是啥都能鬨騰一下。”
餘輝放下手中的數據板,目光掃過屏幕,眼神微凝:“能量讀數呢?那片區域有異常嗎?”
“正在調取曆史數據……等等……有了!”鍵盤快速操作著,“非常微弱!極其不穩定!像是隨機出現的能量脈衝,峰值很低,但頻譜很古怪……混合了微弱的負能量和精神乾擾特性,但……又有點不一樣,更……‘雜亂’?”
“具體位置?”餘輝追問。
“主要集中在廢棄的第七紡織廠附近區域……就是上次我們端掉那個鏡界聚合體的地方附近。”鍵盤補充道。
這個地點讓所有人都警覺起來。
“又是那兒?”周寧皺起眉,“那破地方風水有問題吧?怎麼沒完沒了的?”
餘輝沉思片刻:“上次我們清理了主要的聚合體,但可能仍有極其微弱的能量殘留。或者,有什麼東西被那次的能量衝擊吸引了過去?”
就在這時,夜鶯操控的一架負責日常巡邏的低空無人機,正好傳回了那片區域的實時畫麵。時間是傍晚,夕陽給廢棄的廠房和斑駁的牆壁塗上了一層昏黃的光暈。
畫麵緩緩掠過一麵巨大的、畫滿了各種誇張叛逆圖案的塗鴉牆。
突然,眼尖的夜鶯叫了起來:“等等!往回拉一點!左下角那個……那個像眼睛一樣的圖案!”
鍵盤立刻操控無人機懸停,放大畫麵。
隻見那片塗鴉中,一個巨大的、風格化的大眼睛圖案,其瞳孔部分原本是單調的噴漆。但在無人機高清攝像頭的捕捉下,所有人都清晰地看到——那瞳孔的色澤,似乎比周圍的漆色更加……深邃?甚至隱約有一種濕潤的、微微反光的質感?
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當無人機的鏡頭對準它時,那“瞳孔”似乎極其輕微地、幾乎無法察覺地……收縮了一下!
就像真正的眼睛,在感受到注視時產生的本能反應!
“我……我去!”夜鶯倒吸一口涼氣,“它剛才是不是動了?!”
周寧猛地站起身,湊到屏幕前:“放大!再放大點!”
然而,當鏡頭再次拉近時,那眼睛又恢複了普通塗鴉的樣子,粗糙而靜態,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光影造成的錯覺。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絕不僅僅是錯覺。
“能量讀數!”餘輝立刻道。
鍵盤飛快地調出實時監測數據:“就在剛才!有一個極其短暫的脈衝峰值!就在那麵牆的位置!頻譜特征……和之前記錄的零星脈衝一致!”
廢棄街區、詭異的塗鴉、微弱的能量脈衝、以及……會“動”的眼睛。
新的麻煩,不再僅僅是網絡傳聞。
它就在那裡,畫在牆上,隱藏在城市的角落裡,悄無聲息地觀察著,等待著夜幕的降臨。
“看來,”周寧抱起胳膊,臉上露出了混合著煩躁和一絲被挑起的興趣的表情,“咱們得提前去給那片的牆壁,‘重新粉刷’一下了。”
餘輝已經拿起了戰術平板,開始調取那片區域的詳細地圖和結構數據。
“行動優先級變更。今晚,先處理這個‘會動的塗鴉’。”他冷靜地下達指令,“鍵盤,持續監控能量波動,嘗試鎖定最活躍的點。夜鶯,無人機保持距離監視,記錄所有異常。其他人,準備裝備。這次,我們要抓個‘活的’樣本。”
新的異常,看似微小,卻可能牽扯出更深層的問題。
那片被遺忘的街區,再次進入了萬象雜貨鋪的視野。
而這一次,他們的對手,可能是隱藏在色彩和線條之下的、某種更加詭異難測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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