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抗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周寧的刀,曾斬裂空間,湮滅強敵,此刻卻如同鈍器敲擊流水,縱使能短暫劈開觸手的黑暗,那被斬開的“傷口”瞬間便被更深邃的虛無填平,甚至反撲而來的“存在抹消”之力愈發凶猛。他每一次揮刀,都感覺自己的“存在”仿佛被剝離一絲,刀鋒上的靈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這玩意兒……簡直是在跟整個虛無作對!”周寧喘息著後退,虎口被反震之力撕裂,鮮血尚未滴落,就被周遭詭異的規則蒸發。他慣有的調侃此刻也帶上了沉重的無力感,“連個像樣的反饋都沒有,砍空氣都比這有成就感。”
餘輝的處境更為凶險。他的暗殺術精於尋找弱點,一擊必殺。但麵對這些觸手,他找不到任何“弱點”——它們本身就是“弱點”的具象化,是存在的殘缺。他的短刃每一次精準的刺擊,都如同刺入一團不斷重組的悖論,不僅無法造成有效傷害,那附骨之疽般的“否定”意念反而沿著武器逆襲,侵蝕他的神智。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明滅不定,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每一次現身,臉色都更蒼白一分。
磐石的防禦,那曾被視為不可撼動的山嶽,此刻卻如同陽光下的冰雪。又一條巨型觸手無聲無息地拍擊在“擎天”盾牌上,這一次,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仿佛概念本身碎裂的聲響,厚重的能量壁壘如同玻璃般徹底破碎!磐石悶哼一聲,龐大的身軀被無形巨力狠狠摜飛,撞在後方由小嗚力量勉強維持的光膜上,鮮血狂噴,那麵陪伴他許久的巨盾表麵布滿了無法修複的、如同被蛀空的痕跡。
“磐石!”青囊驚呼,試圖上前救治,但數條細小的觸手如同毒蛇般竄來,阻斷去路。她釋放的醫療光束和淨化藥劑,觸碰到觸手的瞬間就被同化、湮滅,根本無法起到作用。
鷹眼沉默地更換著彈匣,他嘗試了所有類型的特種彈藥,從物理穿甲到能量分解,再到空間乾擾彈。結果無一例外:子彈要麼直接穿透觸手如同穿透幻影,要麼在接觸的瞬間就被抹除,連一點痕跡都不留下。他扣動扳機的手指,第一次出現了微不可查的僵硬。
鍵盤癱坐在控製台前,滿臉是汗。他試圖用信息流衝擊觸手的內部邏輯,反饋回來的卻是無窮無儘的亂碼和係統邏輯崩潰的警告。他的黑客技術,在這種完全違背常理的存在麵前,變成了孩童的囈語。
千麵的偽裝毫無意義,他嘗試變成觸手的同類,卻險些被那純粹的“虛無”同化,精神差點崩潰。夜鶯的感知在觸手附近變成了一片盲區,隻有無儘的冰冷和死寂。
博士徒勞地記錄著數據,嘴裡反複念叨著“不可能”、“這違背了所有已知定律”,他的科學信仰正在崩塌。
小嗚發出的“諧律之音”範圍被壓縮得越來越小,它周身皓白的光芒在無數觸手的圍攻下劇烈閃爍,如同風中殘燭。它每一次低鳴都帶著明顯的疲憊和痛苦,額間的印記也忽明忽暗。它所開辟的“秩序淨土”正在快速崩塌,四周的虛無如同潮水般湧來,要將這最後的孤島徹底吞沒。
絕望,如同最冰冷的寒氣,滲透進每個人的骨髓。
所有的攻擊,無論是物理、能量、精神、還是信息層麵,全部無效化。他們麵對的,不是一個可以戰勝的敵人,而是一個正在執行的、無法逆轉的宇宙法則。個人的勇武、團隊的配合、科技的智慧,在這宏大的“終結”麵前,渺小得如同塵埃。
周寧拄著刀,看著眼前無窮無儘的黑暗觸手,又看了看身邊氣喘籲籲、傷痕累累的同伴,最後目光落在光芒越發微弱的小嗚身上,一向帶著痞氣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茫然的神色。
“喂,餘輝,”他聲音有些沙啞,“這次……好像真的有點難搞啊。”
餘輝沒有回答,隻是緊握著短刃,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他那永遠冷靜的眼眸深處,也終於掠過了一絲難以掩飾的凝重。連他都找不到任何可行的戰術,這才是真正的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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