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關於“晚上吃啥”的永恒問題，以猜拳失利、錢包受損告終。他悻悻地看著餘輝用終端迅速下單了幾份看起來就很清淡但據說很貴）的養生燉品作為加餐，嘴裡嘟囔著“黑心資本家”、“克扣勞動力”之類毫無殺傷力的抱怨。
眾人圍坐在重新熱鬨起來的餐廳長桌旁。青囊準備的飯菜果然不全是藥膳，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占了多數，配上那鍋香氣濃鬱的蓮藕排骨湯，瞬間驅散了所有關於晚餐質量的爭議。小嗚如願以償地得到了一根帶肉的大骨頭，趴在角落啃得歡快。
“所以，”周寧一邊舀了一大勺排骨湯泡飯，一邊重新提起話頭，看向餘輝，“東區地下管網什麼情況？鍵盤，具體說說？”他雖然肉疼加餐的錢，但對新任務的興趣顯然更大。
鍵盤咽下嘴裡的食物，推了推眼鏡，調出個人終端上的數據投影：“不是怪物挖洞，是能量讀數異常。非常微弱，但持續存在，波動模式很奇特，不像已知的任何一種地脈能量或工業泄漏。範圍大概覆蓋了舊城區三分之一的排水係統，最深到地下負五層左右。”
“微弱？持續？覆蓋廣？”周寧挑眉，“聽著像是……某種大型法陣的殘留？或者是什麼古老的玩意兒醒了？”
“可能性都存在。”餘輝接口，他吃得慢條斯理，“也可能是某種我們尚未認知的自然現象，或者……人為的、極其隱蔽的布置。”他看向鍵盤，“異常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記錄的？”
“大約四周前。強度一直在緩慢、平穩地增加，所以之前沒觸發警報。直到今天下午，增長率出現了一個微小但持續的峰值，係統才標注出來。”鍵盤補充道。
“四周……緩慢增強……”周寧摸著下巴，“這倒有點像什麼東西在‘充電’或者‘蘇醒’啊。會不會跟咱們上次處理掉那個位麵吞噬者有關？能量真空引來了彆的什麼？”
“缺乏直接證據關聯。”餘輝否定得很謹慎，“但時間點確實值得注意。需要實地勘察才能確定。”
“那還等什麼？”周寧來了精神，飯也顧不上細嚼慢咽了，“吃完飯就去看看？說不定又能撿點‘好東西’回來。”他眼睛瞟向自己的收藏室方向。
“夜間，地下管網，環境複雜，視野受限。”餘輝列出幾個關鍵詞，“不適合貿然行動。優先進行遠程監測和數據分析，明天白天再進行初步偵查。”
“嘖，沒勁。”周寧撇撇嘴，但也知道餘輝說得在理。他轉而看向青囊，“蘇妹子，明天要是去下水道，記得多配點解毒避瘴的藥啊，那地方估計味兒不小。”
青囊微笑著點頭：“已經準備好了。還有驅蟲和應對可能沼氣泄漏的藥劑。”
這時，周寧點的加餐外賣送到了。包裝精美，一看就價格不菲。他一邊心疼地掃碼付錢心裡再次詛咒餘輝的狗屎運），一邊把燉品分給大家，嘴裡還不忘找補：“咳，雖然是我輸了吧，但看在大家最近都挺辛苦的份上，這頓加餐我請了！……當然，錢還是從公款裡走，餘輝你記得記賬上。”
餘輝接過自己那份，淡淡道：“嗯。記你個人賬上，從下次報酬扣。”
周寧：“……你就不能假裝忘了？”
餘輝：“不能。”
眾人哄笑起來，餐廳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關於新任務的討論暫時擱置，注意力回到了眼前的美食和輕鬆的閒聊上。
周寧啃著昂貴的燉品裡的鴿子，看著眼前吵吵嚷嚷卻無比和諧的夥伴們，又瞥了一眼旁邊安靜用餐、但眼神始終保持著警覺的餘輝，忽然覺得，就算接下來要去鑽又臟又臭的下水道，好像也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反正，不管遇到什麼麻煩，總有這麼一群靠譜雖然日常互懟）的夥伴，和某個永遠能冷靜分析、關鍵時刻絕對靠得住的家夥在身邊。
“喂，餘輝，”他用勺子敲了敲餘輝的碗邊，“明天偵查，老規矩，我打頭陣，你策應？”
餘輝頭也沒抬，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回了一句與當前話題似乎無關，卻又無比契合他們之間默契的話：
“你做飯？算了叫外賣。”
周寧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是在回應他最初那個“晚上吃啥”的問題，同時也暗指他打頭陣可能帶來的“額外維修成本”。他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搖了搖頭。
“行，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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