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屬觸感帶著一絲硝煙氣息滑入掌心。趙存心掂量著那支線條流暢、泛著啞光的手槍,指腹摩挲過槍身上細微的紋路,一股難以抑製的興奮感直衝頭頂,幾乎讓他指尖都微微發燙。
“好家夥!夠帥氣!”他咧嘴笑道,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亢奮。暴動金罡在體內蠢蠢欲動,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霸道的能量正渴望攀附上冰冷的彈頭——這玩意兒,配上他的暴動金罡,絕對是神擋殺神!帝國鐵律森嚴,能合法把這等凶器揣在懷裡的,也就隻有軍警了!
許洛橋嫣然一笑,颯爽得拍了拍趙存心的肩膀,力道不輕。“上周剛端了兩個土匪窩,就屬這把最襯手。好好乾,回頭跟我回西南地區剿匪,有的是硬仗給你打。”她咧開一個帶著野性的笑容,轉身,發尾從他的胸前劃過,風衣下擺劃過一個淩厲的弧度,帶著她的人馬,如一股黑色的洪流,湧向霓虹深處那奢靡得刺眼的“月神生活娛樂城”——一場抄家盛宴即將開場。
趙存心收回目光,與端木賢、典雲褚彙入城市的心臟。夜幕早已吞噬了白晝的輪廓,眼前的一切徹底撕裂了他記憶中對廣西的印象。巨獸般的摩天樓群拔地而起,無數變幻的霓虹燈牌如同流淌的星河,將天空染成一片光怪陸離的異色。
近五十年沿海地區海怪肆虐,哀鴻遍野,反而將內陸、特彆是越靠近西部“西京”的區域,經濟越是發達——那裡是帝國最堅硬的盾牌,安全,是流淌在每個人血液裡的本能認知。
“呃……”趙存心停下腳步,狐疑地打量著前方那扇震動著低音炮、吞吐著迷離光暈的門扉,空氣中彌漫著酒精、香水和荷爾蒙混合的濃烈氣息。“你們確定……孔校長約在這種地方?”他指了指那閃爍著“不夜星”字樣的嗨吧大門,語氣充滿了難以置信。一位堂堂儒心門庭的校長,兼武院院長,約學生在夜店見麵?這畫風也太詭異了。
端木賢無奈地聳聳肩:“老師給的地點,就是這兒……”話音未落——
砰!!!
一聲沉悶得如同巨錘擂擊地心的巨響猛地從酒吧內部炸開!緊接著,是玻璃爆裂的刺耳尖嘯!在趙存心驟然收縮的瞳孔中,隻見酒吧頂樓那巨大的落地窗轟然破碎,數十個穿著黑色安保製服的身影如同被無形巨手狠狠摜出,慘叫著、翻滾著,如同下餃子般從半空砸落在地,激起一片煙塵和痛苦的呻吟!
街道上瞬間一片死寂,隨即被驚恐的尖叫和混亂的奔逃取代。
典雲褚麵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習慣就好。校長他老人家,走到哪兒,哪兒就得重新裝修。”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酒吧內部早已亂成一鍋沸騰的粥。炫目的鐳射燈胡亂切割著彌漫的煙塵,驚恐的男女尖叫著抱頭鼠竄,昂貴的酒水、碎裂的玻璃渣鋪了一地。舞池中央,一個魁梧如山的身影矗立著,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他腳下,橫七豎八躺滿了呻吟的安保人員,個個鼻青臉腫,眼神渙散。起因?僅僅是這位“理道賢師”發現這裡竟藏著大量稚嫩得刺眼的“未成年員工”,瞬間點燃了他胸腔裡那團名為“浩然正氣”的怒焰!
當端木賢三人小心翼翼穿過狼藉踏入時,魁梧身影猛地轉過頭,那雙蘊藏著雷霆的眼眸掃了過來。看清來人,他身上那股擇人而噬的狂暴氣息如同潮水般瞬間退去,臉上猙獰的怒意也飛快地收斂、平複,甚至還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並未淩亂的衣襟——在學生麵前,他,孔尼丘,終究是個講究體麵的讀書人!
片刻後,幾人轉移到了城市另一端的繁華夜市。數百張簡易塑料桌凳在熾亮的白熾燈下鋪開,人聲鼎沸,油煙蒸騰,充滿了喧囂的煙火氣。他們找了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坐下。
“趙存心,”端木賢清了清嗓子,鄭重介紹,“這位就是我們儒心門庭的校長,兼武院院長,孔尼丘,孔校長!”
趙存心立刻起身,腰杆挺得筆直,臉上瞬間堆起十二分的敬仰,眼神灼灼放光:“孔校長!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尊顏,方知何為天神下凡,威武霸氣!弟子對您的敬仰之情,猶如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他語速極快,唾沫橫飛,恨不得把從裘百尺那兒聽來的所有溢美之詞一股腦傾瀉出來,“聽說您當年初入天人境,便……”
“哼!”孔尼丘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幾根一次性筷子跳了起來。他濃眉倒豎,眯起眼睛,內心對這一記馬屁偷偷暗爽,又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嫌棄,“小小年紀,不鑽研正道,儘學些市井油滑、溜須拍馬!老夫豈是那等膚淺之人?這等話,對我無用!”他語氣嚴厲,斬釘截鐵。
然而,就在這嚴厲的訓斥聲中,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卻極其自然地伸進寬大的衣兜,摸索片刻,掏出一個巴掌大小、通體瑩潤、造型古樸的玉葫蘆。葫蘆小巧玲瓏,表麵似乎還氤氳著一層淡淡的微光。孔尼丘看也不看,隨手就拋給了趙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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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嘗嘗這個。老夫親手釀的‘仙羅醉’,”孔尼丘語氣隨意,眼神卻若有若無地瞟著趙存心的反應,“強筋壯骨是基礎,更能快速愈合內腑之傷,加速煉氣恢複,算是個小玩意兒。”
玉葫蘆入手溫潤,帶著一絲奇異的暖意。趙存心心裡還在吐槽這校長“小氣”,瓶子小得可憐,頂多裝個二兩。他拔開同樣溫玉雕琢的塞子,一股難以形容的異香瞬間彌漫開來,似百花初綻,又似烈焰灼燒,直衝鼻腔!
“趙……”端木賢臉色驟變,伸手欲攔——他太清楚這玩意的恐怖了!此酒,烈性如‘毒‘,當年他仗著大念尊修為,隻敢淺淺抿了一口,那滋味……五臟六腑如同被架在火山口炙烤,氣海翻江倒海,腦漿子都像要沸騰蒸發,天旋地轉足足三天!可熬過去後,帶來的好處也是驚世駭俗,思維清明如鏡,功法進境一日千裡,更彆提那持續數月的……雄風大振!
晚了!
趙存心根本沒留意端木賢的驚駭,隻覺得這香氣勾人饞蟲。他仰頭,喉結滾動,“咕咚咕咚”幾聲,竟是將那小小一葫蘆的“仙羅醉”,一口氣灌了個底朝天!
“嘶——!”孔尼丘也倒吸一口涼氣,瞪圓了眼睛。他本意是讓端木賢鋪墊一下這酒的厲害,好顯擺顯擺,哪想到這小子生猛如斯,直接當白開水乾了?!
“唔……!”
酒液入喉,初時如瓊漿玉液般順滑甘美。但僅僅一息之後,趙存心臉上的愜意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痛苦!那溫潤的酒液仿佛在喉嚨裡猛地炸開,化作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入他的食道、胃囊,隨即是恐怖的灼熱洪流,蠻橫地衝向四肢百骸!五臟六腑仿佛被投入了熔爐,瘋狂地扭曲、灼燒!更有一股狂暴無匹的“酒勁”如同決堤的滅世洪水,轟然衝上腦門!
“哢嚓!”他手中的玉葫蘆被無意識爆發的力量捏得粉碎,齏粉從指縫簌簌落下。他身體劇烈顫抖,眼前光影瘋狂旋轉,耳畔嗡鳴如雷,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解、塌陷!他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嘶吼,眼看就要被那焚身蝕骨的痛苦徹底吞噬!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體內深處,那沉寂的“吞星體”本能地蘇醒了!它仿佛一個貪婪的宇宙黑洞,感知到這狂暴的、足以摧毀尋常修士的“鍛造之力”,非但沒有抗拒,反而發出無聲的咆哮!那股足以熔金化鐵的恐怖酒勁和蘊含的磅礴藥力,竟被瘋狂地撕扯、吞噬、轉化!如同最精純的燃料,被源源不斷地注入他體內那些脆弱的內腑器官,進行著一種近乎殘酷的淬煉與強化!痛苦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從骨髓深處透出的舒暢與力量感!
“這……這酒的烈勁……竟能錘煉內腑?!”趙存心猛地睜開眼,眼中精光爆射,殘留的痛苦瞬間被狂喜取代!困擾他許久的肉身修煉短板——內腑的錘煉之法,竟在無意間被一瓶酒打通了關竅!一個新世界的大門,在他麵前轟然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