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七境,趙存心向徐隻因簡單彙報了一下工作以及最近狀態,這半年期間除了修煉,他也未曾忘記任務,他可以確定儒心門庭沒有任何背叛帝國政府的行為。
至於儒心門庭的天人數量,也就三個院長,分彆是武院院長孔尼丘,文院院長孟可,心院院長荀況,至於在第幾境,他倒是不清楚了,也沒辦法去問。
當然,曹淵回是否已經突破天人,目前無人知道,畢竟據說此人外出國境曆練數年,尋找自己的天人之路。
修整數周穩固境界,眼下一切交代完畢。趙存心已然不辭而彆,離開儒心門庭。悄悄前往月神會總部,尋找機會潛入,救出謝靈淵。
月神會總部位處廣西邕州,乃是廣西最為豪華的超級城市,沒有之一。
當趙存心風塵仆仆的身影融入那浩蕩入城的人流時,一股混雜著脂粉、汗味、牲畜體臭、食物焦香以及無數行人身上散逸出的、或強或弱的內息氣息,如同滾燙渾濁的浪潮,瞬間將他裹挾其中。
護城牆高聳得近乎傲慢,巨大的青黑條石磊砌出堅不可摧的威嚴,其上斑駁著雨水衝刷的痕跡,也浸染著無數代人仰望的目光。城牆之內,便是月神會治下,這龐大“諸侯國”最繁盛的縮影。
街道寬闊得足以容納數輛車馬並行,兩側十數座百層的高樓林立,藍天白雲照應在每一層樓宇玻璃上,反光勾勒出晴天倒影圖!中西式建築爭相交錯,朱漆描金的窗欞在正午的陽光下折射出令人目眩的光暈。琉璃瓦頂在蒼穹下鋪展出一片片璀璨的藍綠色。
步行街上,商販的吆喝聲與馬夫的趕路聲此起彼伏,絲竹管弦之音從不知哪座雕梁畫棟的樓閣中飄散出來。
公路上,公交,汽車,鳴笛聲轆轆聲交織,彙成一曲喧囂到極致的市井交響。
趙存心一身黑袍風衣覆蓋至頭頂,背負一個毫不起眼的人造皮革書包,麵容也刻意揉進了幾分仆仆風塵的疲憊與麻木,掩蓋他的殺意。
他微微佝僂著背,步伐不快不慢,混跡於步行街上,三輪車的貨郎、挎著籃子的婦人、吆喝攬客的腳夫之間,毫不起眼。天武尊境界帶來的那份與自然隱隱共鳴的圓融氣機,被他小心翼翼地收斂、壓縮、沉入氣海最深處,如同一塊頑石投入古井,隻餘下最淺淡的幾圈漣漪。他必須是一滴水,融入這片名為邕州的汪洋,直至找到那個漩渦的核心——月神會總部。
日頭西斜,將那些奢華的樓閣影子拉得老長。趙存心在一家掛著“四方茶寮”油膩布幌的小店角落坐下,要了一壺最劣等的粗茶,幾塊硬邦邦的饅頭。耳朵卻在嘈雜人聲中捕捉著每一絲有用的信息。
“……‘月下角鬥’,今晚壓軸!聽說是個硬點子,從北邊弄來的,骨頭硬得很,打殘了三個‘月衛’了!”鄰桌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灌了口酒,唾沫橫飛地對同伴低語,眼中閃爍著賭徒特有的貪婪。
“嘖,‘月衛’都折了三個?那賠率不得上天?押!老子今晚就押他撐過十場!”同伴兩眼放光。
“哼,骨頭再硬,進了‘月籠’,遲早變爛泥。聽說今晚的守擂者,是“月衛”首領!”橫肉漢子壓得更低的聲音。
“什麼?竟然是夜侯爺薑羅衣最寵愛的親傳弟子,宋美越?”旁邊一同伴驚訝道。
“如今我們這邕州最得寵的,無非就是宋美越與他妹妹宋美菲這對親兄妹了,據說不僅年紀不到30歲便突破天武尊,而且將夜侯爺的“功法”繼承至百分之七八十,甚至潛力超越所有“月使”,真是天才中的天才啊!”橫肉男子壓低聲音道。
趙存心握著粗陶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緊,杯中的劣茶蕩開一圈細微的漣漪。他不動聲色地咽下口中粗礪的饅頭碎屑,目光投向城市中心那片最為恢弘的建築群——那裡,便是月神會總部。其核心區域戒備森嚴,高牆深院,陣法隱隱。但“月下角鬥場”作為其斂財和威懾的重要工具,卻位於總部外圍相對開放的區域,如同猛獸故意露出的利爪,既是炫耀,也是陷阱。
夜,像一塊浸透了墨汁的巨大絨布,沉沉地覆蓋了喧囂的邕州。然而,月神會總部外圍,那座形如巨碗、燈火通明徹夜不息的“月下角鬥場”,卻如同蟄伏在黑暗中的一頭嗜血巨獸,正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趙存心此刻已換了一身裝束。華貴的暗黑色雲紋錦服裹住他頎長精悍的身軀,腰間懸著唐橫刀——天策,臉上覆蓋著一張做工精巧、表情輕佻浪蕩的狗頭麵具,這可是諸葛正直送給他的“偷窺神器”。
他步履帶著一種刻意的虛浮,在彌漫著濃烈酒氣、汗味和血腥氣息的通道裡穿行,刻意模仿著那些沉迷於血腥刺激的紈絝子弟的神態。通道兩側粗糙的石壁上插著熊熊燃燒的火把,跳動的火焰將他銀質狗頭麵具上的浪蕩表情映照得忽明忽暗,光影在他身後拖出扭曲晃動的影子,仿佛無數窺伺的妖魔。
角鬥場內部的聲浪如同實質的潮水,一波波衝擊著耳膜。震天的嘶吼、瘋狂的叫罵、絕望的哀嚎、兵器碰撞的刺耳銳響、以及某種龐大猛獸受傷後發出的沉悶咆哮……所有聲音都在巨大穹頂下反複激蕩、疊加,彙聚成一種足以令人理智崩壞的狂亂交響。空氣中濃稠的血腥味幾乎凝成水汽,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鏽般的甜腥。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震耳欲聾的嘶吼、絕望的哀嚎、刺耳的金鐵碰撞聲……角鬥場內部,所有聲音都在巨大穹頂下反複激蕩、疊加,彙聚成一種令人頭皮發麻、幾近瘋狂的狂亂交響。每一次呼吸,濃稠得如同液體的血腥氣都直衝鼻腔深處,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鐵鏽甜腥。空氣沉重得仿佛能擰出血水。
趙存心就在這片嗜血的喧囂裡穿行。
他臉上覆蓋著那張做工精巧、表情輕佻浪蕩的狗頭麵具,華貴的暗黑色雲紋錦服包裹著他頎長精悍的身軀。腰間的唐橫刀“天策”,刀鞘緊貼著腿側,隨著他刻意模仿出的虛浮步伐,輕微晃動。他像一個被場中血腥徹底點燃了亢奮神經的紈絝子弟,腳步帶著點虛浮的踉蹌,目光卻銳利如鷹隼,穿透麵具的眼孔,冷靜地掃視著四周。
粗糙石壁上,熊熊燃燒的火把投下跳躍不定的光。火焰舔舐著冰冷的石壁,也將他那張銀質狗頭麵具上凝固的浪蕩笑容映照得忽明忽暗。光影在他身後拖出扭曲晃動的長影,如同無數蟄伏在黑暗中的妖魔,無聲窺伺著這場血腥的盛宴。
他目光投向下方巨大的角鬥場——被稱為“月籠”的囚籠。
籠中,一個身形彪悍如鐵塔的漢子,脖頸上緊扣著象征奴隸身份的粗糙鐵項圈,正發出野獸瀕死般的慘烈怒吼。他剛剛用一柄沉重的骨錘,將第五名身著統一製式銀灰色皮甲、被稱為“月衛”的守衛的腦袋砸得稀爛。紅白之物濺滿了漢子赤裸的胸膛和虯結的肌肉。他劇烈喘息,布滿血絲的眼睛掃過籠邊那些因他的殺戮而更加癲狂嘶吼的看客,眼神深處卻是一片死寂的麻木和絕望。
趙存心的目光並未在這“來自北方”慘勝的鬥士身上過多停留。他微微仰頭,視線投向“月籠”正上方,那片懸挑而出、位置絕佳的區域。
那裡,與下方的血腥地獄恍如兩個世界。
喜歡叢林本秩請大家收藏:()叢林本秩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