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翡翠林進入了熱火朝天的重建階段。有了明確的目標和短暫的喘息之機,所有人的乾勁都空前高漲。
林墨成為了實際上的總指揮。他將現代工程管理理念與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相結合,效率驚人。守荒人戰士們負責最艱苦的體力勞動,開采石料,搬運巨木。他們力大無窮,但在精細活上往往顯得笨拙可愛。
“戈隆!那塊石頭是放在東麵牆角做陣基的!不是讓你壘到西麵牆上去當裝飾!”蘇青鸞陣法師)拿著林墨繪製的簡易施工圖,氣得跳腳。隻見戈隆訕訕地撓著頭,看著自己剛剛壘好的、明顯比旁邊高出一截且毫無陣法紋路可言的石牆,一臉無辜:“俺看那邊牆矮了點,就給補補…”
林墨哭笑不得,隻好讓戈隆負責更需要蠻力的地基夯實工作。結果戈隆掄起巨大的石夯,喊著號子砸向地麵,動靜地動山搖,效率是高了,但差點把旁邊正在小心翼翼刻畫防禦符文的翡翠林工匠震得摔下梯子。
“大塊頭!你輕點!咱們是在蓋房子,不是砸地鼠!”阿苗坐在一旁臨時搭起的秋千上由她的“藤蔓蠱”編織而成),一邊晃悠一邊吃著水果指揮道。她最近迷上了用蠱蟲搞建築——指揮“鐵顎蟻”精準切割石料,讓“織雲蠱”吐出韌性極強的絲線加固結構,甚至嘗試培養一種能分泌快速凝固粘合劑的“膠水蟾蜍”,雖然有一次控製失誤,導致幾名正在休息的守荒戰士被暫時粘在了椅子上,鬨出不小笑話。
炎姬則主動請纓,負責熔煉材料和新武器鍛造。她操控火焰的能力得天獨厚,但脾氣暴躁,對精度要求極高的煉器工作頗有些不耐煩。
“溫度!控溫!炎姬姑娘!這‘黑曜石晶’需要文火慢煉三個時辰才能去除雜質!你這一把火燒過去直接成灰了!”老工匠看著又一爐報廢的材料,痛心疾首。
“囉嗦!慢吞吞的急死個人!敵人打過來會跟你講文火嗎?”炎姬雙手叉腰,周身火焰升騰,但看著老工匠快要哭出來的表情,還是悻悻地降低了火焰溫度,嘴裡嘀咕,“知道了知道了,慢工出細活…老娘最煩慢了…”
結果她無聊之下,用地火餘溫給自己烤起了紅薯,香氣四溢,引得不少工匠偷偷咽口水,倒是意外提升了“員工福利”。
青鸞帝都)負責情報整合與防禦規劃。她利用林墨提供的“沙盤推演”概念,製作了精細的翡翠林及周邊地形沙盤,與木須大長老以及各部首領推演各種可能遭遇的襲擊及應對方案。她心思縝密,考慮周全,往往能發現防禦漏洞,其冷靜和專業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閒暇時,她會默默幫林墨整理從天機閣帶來的零星情報,試圖從中拚湊出更多關於北冥冰原和寒煞宗的信息。
墨影依舊神出鬼沒,他主動承擔了最危險的外圍警戒和偵察任務。數次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幾個試圖靠近窺探的鴉組織暗哨,帶回了有價值的信息。他變得更加沉默,常常獨自擦拭著那枚撿到的黑色金屬片,眼神複雜。林墨注意到他的異常,但並未點破,隻是吩咐後勤給他預留了最好的食物和傷藥。
在林墨的統籌和眾人的努力下,翡翠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甚至比之前更加堅固。新的城牆融合了守荒人的巨石工藝、翡翠林的生機符文、林墨的幾何結構學以及蘇青鸞的防禦陣法,堪稱銅牆鐵壁。林墨還彆出心裁地設計了利用靈泉動力驅動的“自動弩炮”和“旋轉刺牆”,雖然目前還處於試驗階段,但已初具雛形。
這期間,也發生了一些插曲。一支約百人的守荒人狩獵小隊在外出時遭遇了小股鴉人潰兵的伏擊,傷亡了十幾人。消息傳回,群情激憤。戈隆怒吼著要帶人出去複仇。
林墨阻止了他,但卻提出了一個更大膽的計劃:“報複是必須的,但不能盲目。我們要打,就要打疼他們,而且要借此機會,練兵,立威!”
他親自挑選了三十名最精銳、速度最快的守荒人獵手和十名擅長隱匿與自然魔法的翡翠林德魯伊,由墨影擔任戰術指導,炎姬和阿苗提供遠程火力毒火蠱)支援,進行了一次經典的“閃電突襲與伏擊戰”。
他們精準地找到了那股潰兵的臨時營地,利用阿苗的“幻影蝶”製造混亂,墨影帶人潛入暗殺哨兵,炎姬和阿苗的混合攻擊覆蓋營地,最後戈隆帶領守荒戰士發動衝鋒,一氣嗬成!短短一炷香時間,全殲這股近百人的潰兵,己方僅輕傷數人。
這場乾淨利落的小勝極大地提振了士氣,也讓守荒人和翡翠林戰士對林墨的指揮能力更加信服。戈隆扛著滴血的石斧,看著正在檢查戰利品一些鴉組織的製式裝備和情報碎片)的林墨,眼中充滿了狂熱的崇拜:“殿下!以後你說打哪,俺戈隆就打哪!絕不含糊!”
慶功宴上,林墨拿出了僅存的幾壇好酒,與眾人分享。氣氛熱烈,就連一向清冷的青鸞也微微抿了一口酒,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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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歡樂之下,暗流依舊湧動。
深夜,林墨的臨時居所內。青鸞將一份整理好的情報放在他麵前。
“殿下,墨影帶回的消息,結合天機閣零星的記錄,情況比預想的複雜。”青鸞語氣凝重,“北冥冰原並非無人區。除了寒煞宗,那裡還盤踞著數個信奉原始薩滿教、極度排外的冰原部落,以及…一些因環境異變而產生的可怕‘冰煞妖物’。鴉組織在那裡似乎也有活動跡象,但目的不明。”
她頓了頓,指向地圖上劍脊山脈的位置:“最麻煩的是這裡。古老傳說中,劍脊山脈是上古戰場遺跡,空間極其不穩定,常有‘虛空裂痕’出現,吞噬一切。謝前輩所說的‘天劍墓塚’,入口很可能就隱藏在某個裂痕之後。”
林墨的手指敲打著桌麵,目光銳利:“寒煞宗,四皇子,鴉組織,冰原部落,上古遺跡…這潭水真是越來越渾了。”他看向青鸞,“我們派往其他守荒人部落和附近人族城鎮的使者有回信了嗎?”
青鸞搖了搖頭:“時間尚短,但根據距離估算,最早的一批也還需數日才有回音。不過,我們繳獲的那些鴉人製式裝備上,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標記。”她取出一塊破損的肩甲,上麵有一個模糊的、像是三隻烏鴉環繞一個眼睛的烙印。
“這個標記,與帝國軍械庫某些‘淘汰’裝備上的印記,有七分相似。”青鸞的聲音壓得很低。
林墨眼中寒光一閃:“看來,我那父皇的朝廷裡,蛀蟲不止一兩個啊…或許,還不止是蛀蟲那麼簡單。”他想起了冷漠的皇帝和被害的母親蘇璃。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和阿苗氣急敗壞的叫聲:“哎呀!笨蛋!快回來!那是大長老的藥圃!不能吃!”
兩人走出房間,隻見阿苗正追著一隻圓滾滾、通體雪白、長得像蠶寶寶卻多了一對透明小翅膀的蠱蟲。那小蠱蟲速度快得驚人,一頭紮進旁邊木須大長老精心培育的靈草園裡,對著幾株散發著瑩瑩白光的“月華草”就要下口。
“是‘尋藥蠱’!”阿苗急得跺腳,“我剛孵出來的,它能找到最好的靈藥,但是太貪吃了!快攔住它!”
戈隆和幾個戰士手忙腳亂地去圍堵,卻根本抓不住那滑溜的小東西。眼看一株珍貴的月華草就要遭殃,一道微不可查的劍風掠過——是墨影出手了。他沒有傷害蠱蟲,隻是用巧勁將其震開一小段距離。
那小蠱蟲似乎被嚇到了,暈頭轉向地飛了一圈,最後竟然直直地朝著林墨飛來,一下子鑽進他懷裡,瑟瑟發抖,還發出“吱吱”的委屈叫聲。
眾人都愣住了。阿苗跑過來,驚訝地看著林墨懷裡那隻明顯在尋求保護的尋藥蠱:“咦?它…它好像很喜歡殿下你身上的氣息?”
林墨也是一怔,隨即想到自己身上帶著地脈晶石和被劍意封印的星核碎片,或許散發出某種讓這類靈性蠱蟲感到親近的氣息?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摸了摸那雪白滾圓的小家夥,它居然舒服地蹭了蹭。
這一幕衝淡了剛才情報帶來的沉重氣氛。林墨將蠱蟲還給阿苗,笑道:“看來以後尋寶找藥的任務,可以交給它了。不過得先教好規矩,可不能亂吃。”
阿苗寶貝地接過蠱蟲,連連點頭,小臉興奮得通紅。
夜色漸深,眾人散去休息。林墨獨自站在新建的了望塔上,俯瞰著初具規模的嶄新翡翠林,手中摩挲著那枚得自星骸之錨的、被封印的破碎核心。
北冥冰原,強敵環伺,前途未卜。但看著身邊這些性格迥異卻逐漸凝聚在一起的夥伴,感受著懷中那微弱的蠱蟲蠕動和核心內被束縛的龐大力量,他的心中沒有畏懼,隻有更加堅定的決心。
三個月…他必須充分利用這寶貴的時間,讓自己和這支新生的力量,變得足夠強大!
遠方,漆黑的葬星海中,似乎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這片逐漸恢複生機的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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