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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虛無儘頭,王座孤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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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世界的最後一絲篝火餘溫,順著心核的暖光傳到虛無空間時,已淡得像一縷輕煙。林幽懸浮在無邊的黑暗裡,體內循環光軌的轉動漸漸放緩,與這片虛無的“靜”達成了奇妙的共振——這裡沒有時間的流逝,沒有空間的邊界,連光都會被吞噬,是連影獸都不敢踏足的世界儘頭。

他抬手,歸墟之力順著指尖緩緩下沉,像墨汁滴入靜水,在虛空中暈開層層光紋。這些光紋不再是之前的細碎形態,而是凝聚成厚重的基座,黑色的歸墟光絲相互纏繞、交織,漸漸壘起半丈高的輪廓。基座之上,記憶星子的微光從林幽體內逸出,順著光紋的縫隙嵌入其中:焦糖色的光點凝成扶手的纏枝紋,墨黑色的光點勾勒出座麵的邊緣,青竹色與棕褐色的光點則在靠背處拚成細碎的圖案——是槐樹葉的形狀,是書頁的紋路,是那些他曾守護的“真實”,此刻都成了王座的一部分。

當最後一縷歸墟光絲封上王座的頂端時,整座王座終於顯露出全貌。它沒有世俗王座的華麗,卻帶著一種震懾人心的“厚重”:歸墟之力凝成的基座泛著冷寂的光,像冰封的黑海;記憶星子點綴的紋路則泛著暖芒,像撒在黑海上的星辰。王座的每一道紋路都順著循環光軌的節奏輕輕搏動,仿佛這座王座不是靜止的器物,而是與林幽共生的“存在”。

林幽的身形緩緩落下,雙腳踩在王座前的虛空中時,歸墟之力突然向上湧來,將他的形態徹底“凝實”——不再是之前近乎透明的虛影,而是帶著真實觸感的人形。他穿著一身由歸墟光絲織成的黑衣,衣擺處綴著細碎的記憶光點,走動時光點輕輕閃爍,像夜空中劃過的星屑。他的麵容與少年時無異,隻是眼底少了當年的戾氣與迷茫,多了份能包容虛無的平靜,連指尖劃過空氣時,都帶著歸墟特有的“輕而重”——輕得像觸碰幻影,重得像承載山河。

他走上前,坐在王座上。椅背貼合著他的脊背,那些由記憶星子拚成的紋路立刻傳來熟悉的溫度:槐樹葉的紋路帶著蘇婉遞來的蜜餞甜,書頁的紋路裹著玄重先生書房的燭火暖,纏枝紋的觸感則像石影拍在他肩上的力道。這些溫度順著脊背鑽進體內,與心核的暖光相融,讓他在這片孤寂的虛無裡,不至於被徹底的“空”吞噬。

林幽抬手,輕輕撫摸扶手處的焦糖色光點。光點立刻亮起,映出糖畫老人捏著糖勺的手,在虛空中短暫地勾勒出兔子的輪廓,隨後便消散了。他沒有惋惜,隻是指尖輕輕摩挲著紋路——這些記憶不是用來沉溺的,是用來提醒他“為何在此”的錨,是他坐在這座“孤寂王座”上,卻不迷失的理由。

虛無空間的遠處,偶爾會掠過一縷極淡的“界外風”——那是連歸墟都無法徹底吞噬的混沌氣息,卻在靠近王座時,被歸墟光紋自動擋在外麵,化作細碎的光粒,落在王座腳下,成了點綴這片黑暗的“塵埃”。林幽能清晰地感知到,這片空間因為王座的存在,有了“邊界”:界內是他的領域,是永恒夢境的囚籠;界外是無儘的混沌,是連他都無需觸碰的虛無。

他微微垂眸,看向王座下方的虛空。那裡的黑暗比彆處更濃,偶爾會泛起淡白色的漣漪——那是體內永恒夢境法則的波動,正透過他的存在,在虛空中映出細碎的夢境片段:小女孩的布偶、槐樹下的花瓣、戰場的乾糧……這些片段不再有執念,隻是純粹的“存在痕跡”,像浮在黑海上的泡沫,輕輕翻湧,卻永遠越不過王座周圍的歸墟光紋。

現實世界的聲音,此刻已淡得幾乎聽不見,隻有孩子喊“噬神者”的聲音,還能順著心核的暖光傳來一絲餘響,卻像隔著千萬層紗,模糊得不成樣子。林幽沒有回應,隻是靠在椅背上,閉上眼,讓意識隨著循環光軌的節奏緩緩流動——他不需要被記起,不需要被尋找,這片虛無,這座王座,就是他為自己選的“歸宿”。

黑暗中,王座的光紋與林幽的黑衣光點同步閃爍,像一座懸浮在虛無儘頭的“燈塔”,既不照亮外界,也不吸引來人,隻是靜靜地亮著,守著體內的循環,守著腳下的夢境,守著那份無人能懂的平衡。

這便是世界儘頭的景象:沒有星辰,沒有山河,隻有一座歸墟凝成的王座,一個獨自坐著的人影,和一片承載著永恒的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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