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深處沒有時間的痕跡。林幽的身影在無邊的黑暗裡停下時,周身最後一絲現實光絲已收回心核,隻餘下體內三角閉環的微光,成了這片虛無裡唯一的光源——歸墟之力的黑海泛著冷寂的光,夢境法則核心的瑩白像嵌在黑夜裡的星,心核的暖光則環繞其間,織成一道穩定的光軌。
他抬手對著虛空輕輕一引,黑海般的歸墟之力立刻向外擴散,卻不再是之前的吞噬形態,而是化作了一片半透明的“域”——域壁上布滿細密的光紋,是記憶星子與歸墟光絲交織而成,糖畫的焦糖色、粥香的金黃色、青竹的碧色、燭火的橙紅色,在光紋間流轉,像為這方虛無居所鑲了層“人間煙火”的邊。這是他為自己築的“界”,也是為永恒夢境設的第一道“防”——域壁會隔絕外界的虛無侵蝕,也會將體內可能溢出的夢境能量牢牢鎖在其中。
“接下來,便是循環的根基。”林幽閉上眼,意識沉入體內三角閉環。此刻夢境法則核心的光脈仍在輕輕搏動,偶爾會有極細微的夢境碎片從核心逸出——可能是半片飄落的槐花瓣,或是一聲模糊的糖畫吆喝,這些是法則本能產生的“餘韻”,若不及時平衡,累積起來仍有溢出的風險。
心核的暖光立刻響應,將逸出的槐花瓣碎片包裹。碎片在暖光裡輕輕旋轉,漸漸染上記憶星子的溫度,最後化作一縷極淡的光,重新融入法則核心——這不是壓製,而是“轉化”:將可能失控的夢境餘韻,用記憶裡的“真實”中和,再歸還法則,既不讓核心失去活性,也不讓碎片滋生出新的幻境。
林幽能清晰地感知到,隨著第一片碎片的轉化,體內的三角閉環突然泛起一陣漣漪——歸墟之力的黑海輕輕湧動,將法則核心與心核的距離拉近了半分,光軌的轉動速度也慢了半拍,卻愈發穩定。他明白,這是“循環”的第一個信號:夢境法則產生碎片,心核轉化碎片,歸墟之力維持平衡,三者相互作用,形成了一個自給自足的閉環。
他試著放任法則核心活性再強一分。果然,更多的夢境碎片逸出:有小女孩數花瓣的輕聲呢喃,有宅院石桌上粥碗碰撞的脆響,甚至有石影在戰場間隙哼的小調。這些碎片比之前更鮮活,帶著淡淡的“執念”氣息,若落在現實世界,足以勾起生靈的沉溺之心。
但這一次,不等心核主動轉化,歸墟之力的光紋已先一步纏上碎片。冷寂的光紋沒有吞噬碎片,而是像篩子般濾過其中的“執念”,隻留下純粹的“畫麵感”——呢喃裡的“不舍”被濾去,隻剩數花瓣的“純粹”;粥碗碰撞的“留戀”被濾去,隻剩煙火氣的“溫暖”;小調裡的“壯烈”被濾去,隻剩哼唱時的“輕鬆”。過濾後的碎片再被心核暖光包裹,化作更柔和的光,歸還法則核心時,連核心的搏動都變得更平穩,少了之前的細微躁動。
“這就是循環的本質。”林幽睜開眼,指尖劃過身前的歸墟域壁。域壁上的光紋隨著體內循環的轉動,也開始緩緩流轉,形成一道與體內光軌同步的環形光帶——外界的虛無被域壁擋在外麵,體內的夢境能量被閉環鎖在裡麵,而他自己,既是這方域的主人,也是閉環的“軸”:歸墟之力的平衡由他掌控,心核的轉化由他引導,法則核心的活性由他調節,三者的互動構成了一個永不停止的“新循環”。
他緩緩坐在虛空中,歸墟之力在身下凝結成一張半透明的“座”——座麵由歸墟光絲編織,上麵點綴著記憶星子的微光,座下則與體內的黑海相連,能隨時感知歸墟之力的流動。當他坐穩時,體內的夢境法則核心突然泛起一陣明亮的光,逸出一片完整的“小幻境”:是小女孩抱著布偶,坐在槐樹下,看著糖畫老人做兔子糖,陽光透過槐樹葉,在地上灑下細碎的光斑。
這是法則核心第一次逸出完整幻境,卻沒有絲毫“執念”,隻有純粹的“美好”。林幽沒有乾預,隻是靜靜觀察:幻境在體內三角閉環的光軌裡流轉,歸墟光紋濾去了“沉溺”的可能,心核暖光賦予了“真實”的溫度,最後幻境化作一縷瑩白的光,重新融入核心時,核心的光脈竟比之前更亮了一分——它在循環中不僅沒有枯萎,反而在“平衡”中獲得了新的活性。
“原來如此。”林幽輕聲感歎。他之前以為承載夢境是“負擔”,卻沒想到,在循環的平衡裡,夢境法則能在不危害現實的前提下,保持自身的“生機”,而他體內的記憶星子,也能在與法則的互動中,始終保持“鮮活”,不讓他在虛無裡迷失。
虛空裡,歸墟域壁的光紋與體內的循環光軌同步轉動,像兩圈相互呼應的星河。林幽抬手摸向心口,能清晰地感受到法則核心的跳動、心核的暖意、歸墟的沉穩——這三者已徹底與他的存在融為一體,他的呼吸就是循環的節奏,他的意識就是循環的方向,他的身體就是永恒夢境最堅固的“牢籠”,也是最溫柔的“守護”。
他不再是單純的“噬神者”,也不是孤獨的“看守”,而是一個新的“循環本身”:以自身為界,承載永恒的夢境;以歸墟為刃,平衡失控的風險;以記憶為暖,守住存在的溫度。隻要他的意識不滅,這道循環就不會停止,永恒夢境就永遠無法再侵擾現實,歸墟之力也永遠不會再失控吞噬。
黑暗中,林幽的眼眸亮起與循環同步的微光。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的存在有了全新的意義——不是終結,也不是開始,而是維係平衡的“軸”,是讓“災厄”與“守護”、“虛無”與“存在”共生的“輪回”。
這片無人能及的虛空裡,一道屬於“林幽”的循環,正式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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